晏逢卿閉著眼睛端坐在池子中央,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任憑血池翻湧,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就像是一塊美玉卻毫無生氣。
林衡躲在石壁後麵身體無法動彈,翻滾的血池看上去十分危險,直覺讓他不要靠近。
困惑於這池子到底是用來幹什麼的,看上去非常邪門,難道說晏逢卿這個時候就入魔了?
越想越有這種可能,所以……
反派已入魔,自己的小命還保得住保不住?
就……好慌怎麼辦?
林衡欲哭無淚的看著池子裏的晏逢卿,他有種自己已經被剝皮風幹的錯覺。
未來魔尊需不需要小弟啊,端茶送水捶腿按摩他都可以做!
這邊林衡糾結得很厲,對麵血池裏的晏逢卿突然皺了一下眉頭,似乎很是痛苦。
白袍被血色暈染,翻湧起來的血花四濺,不小心落在了晏逢卿的眉間,如玉雕琢的臉龐仿佛被什麼東西驚擾。
“唔……”痛苦的聲音溢出,晏逢卿額頭布滿了汗水,右眼尾上的那顆紅痣越發紅豔,像一滴鮮血。
林衡估摸著要不要上去送丹藥搏點好感,為自己的小命爭取生存空間。
似有若無的冷香不知從那裏飄來,林衡全身一僵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下一秒,身體裏果然升起一種陌生的燥熱感,骨頭開始變得酥麻,有什麼東西想要衝破牢籠。
視線變得有些模糊,林衡甩甩頭,想要擺脫這種異樣感。
混合著血腥味冷香似乎越來越重,林衡的大腦也開始變得渾沌,他隻好咬著自己的嘴唇,直到口腔裏泛起一絲鐵鏽的味道,才發現嘴唇早已被咬破。
在晏逢卿房間的那種感覺又回來了,林衡感覺非常不妙,剛想轉身逃跑就聽見血池裏傳來“嘩啦——”一聲。
再度回頭,晏逢卿已經從血池裏站了起來,被血色暈染的白袍一點點褪色,待他走出池子的時候,白袍如初彷佛一切都沒發生過。
而剛才還遍布每個角落的冷香,也在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衡抬手擦了擦嘴唇上的血漬,身體裏的異樣感也慢慢消退。
不對勁,很不對勁,這香味跟晏逢卿有關?
隻見晏逢卿那雙毫無神采的眼睛眨了眨,似乎恢複一點光澤,他微微側目,看到血池的那一霎那周身殺氣迸發。
“嗬。”他發出輕蔑的笑聲,又似乎在隱忍什麼。
半晌之後,他終於開始移動腳步,轉身朝著山洞外走出去。
林衡立刻跟上去。
剛才沒有在第一時間送上丹藥,現在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可是剛才晏逢卿的樣子太嚇人,他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在這個時候獻殷勤。
一路偷偷摸摸尾隨,不知不覺走到了小樹林。
此時的夜空很清涼,雲層像薄薄的綿絮遮擋不住月亮,傾瀉而下的月光拉長了晏逢卿的身影。
突然,他停下腳步。
跟了一路的林衡差點沒刹住車,在對方停下來之後還往前走了幾步。
被發現了吧,肯定被發現了……
晏逢卿緩緩轉身,看著林衡在樹下的影子勾起一邊嘴角:“跟了我一路,你想幹什麼?”
林衡驚了一跳。
果然被發現了。
他隻好磨磨蹭蹭地從大樹後麵走出來,盡量笑得親切:“嗨,大師兄你好。”
“你是誰?”晏逢卿從來沒有關心過周遭的一切,就連他的金丹被毀,他也沒有放在心上過。
嗬,金丹,毀得正好。
“我是林衡,今天是來特意道歉的。”林衡摸不準晏逢卿,感覺對方把今天的事忘了。
難道晏逢卿醒來之後沒有發現自己的後腦勺被打了?
“道歉?”晏逢卿微微皺眉,似乎是真的想不起來任何事。
“就是……就是我給你下了藥。”林衡抬頭看了一眼晏逢卿的表情:“那個是銷魂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