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梟安還想解釋一下,誰知對方直接操起鐵通向他砸來,“哐當!”兩聲,本就薄薄的鐵皮被砸得變了形,而葉梟安如銅牆鐵壁般紋絲不動。
那婦女見他竟然一點都沒後退,頓時意識到對方體質級別可能很高,瞬間變了臉,連連後退數步,好像是怕葉梟安還手打她一樣。
“你冷靜一下,我並無惡意,也不會回來住,隻是之前走得匆忙,想起一些私人物品沒有帶上,所以…”
葉梟安盡量柔和語氣,也沒再往前走一步。
“沒有!沒有!”婦女尖聲吼著,滿臉驚恐和害怕,“這是我的房子,這是我的房子,你想搶我的房子!”
說完“砰!”地一聲關上了木門,而後還傳來了家居摩擦地板的聲音。
葉梟安猜測是對方怕他強行破門,於是推著家居把房門給堵上了。
他心裏一陣無語,抓了抓頭發,心想:自己長的有那麼凶神惡煞嗎?
這時,隔壁木屋的主人興許是聽見了這邊的吵鬧聲,打開房門瞄了眼葉梟安,見他氣勢溫和,眼神清澈,根本不像強搶住宅的人,便給他指引了一條路。
“小兄弟,那邊還有一小塊空地,咳咳…要是沒有住處,咳咳…可以趁早找些木板鐵皮搭建個棚屋,最近應該沒有雨雪,你可以先圈出地方,慢慢搭建。”
隔壁鄰居是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人,看著麵黃肌瘦,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帶著顯而易見的病態,可見生活十分窘迫。
葉梟安見原身家是沒法進了,便打算從鄰居這邊探點口實,於是露出笑來,問道:“大叔,我是之前住這裏的人,想請問一下,方才那位大姐也是住這裏的嗎?”
“你…你是小安?”
隔壁大叔慢慢瞪大了眼睛,裏麵裝著滿滿的詫異,越看葉梟安越覺得像,說著眼角一彎,朝後者露出一抹笑來。
但因為瘦弱和憔悴,顴骨十分突兀,一笑就像塞了兩個拳頭。
葉梟安見他認識自己,連忙在原身的記憶裏搜尋了一下,方才知道,這隔壁大叔姓康,貧民窟裏都叫他老康。
他比葉小安更早來到這裏,葉小安剛被人帶來首都星時,就住在他隔壁,也是他在照拂一二,否則以原身剛來那般純粹天真的性子,早被人剝了皮,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老康?”葉梟安也露出些許驚訝,“你之前不是說你兒子考上了機甲軍校,馬上就要搬出這裏,去享清福了嗎?”
老康聽他說起自己兒子,臉色瞬間變得灰敗起來,眉宇間也帶著化不開的憂色,他杵著拐杖咳嗽了幾聲,慢慢打開門走了出來。
這個時候,葉梟安才看清這不過半百的老大哥竟然已經瘦得脫水變形,四肢猶如皮包骨似的,感覺吹口氣都能把他弱不禁風的身體吹倒。
“他已經很久沒來消息了,咳咳。”老康憔悴地倚靠在門邊,臉色枯暗,目光幽幽地看向列車站台的方向,緩緩說道,“我身體不好,也沒法去找他,托人去問了幾次,也沒什麼消息。”
葉梟安聞言沉默了,他好像戳中別人傷心事了。
老康也沒介意,很快收斂起情緒,看著葉梟安問:“你不是找到家人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再次被拋棄了唄。”葉梟安漫不經心道,隨即露出個無辜的笑來。
原身被替嫁到海藍星,死在了那兒,可不就是被拋棄了……
他轉動著無名指上的芥子空間指環,不怎麼在意說:“首都星的親戚哪兒有那麼好認的。”
“也是,首都星不好混啊。”老康深有同感,點了點頭。
“哦,對了,老康,我這屋子是怎麼回事?”
這房子是木屋,雖然也就十幾平方大小,但當時原身可花了幾乎全身積蓄才建成的。
老康腿腳不便,想回屋搬個凳子,葉梟安注意到,連忙代勞:“我來,椅子還是凳子。”
“不用了,要是不嫌棄,進去說吧。”
老康這時才注意到葉梟安穿著不菲,這樣的裝束,哪是他們能穿得起的,他心想,這人怕是在外麵有了機遇,或者他家人經濟條件好,給了些補償什麼的。
葉梟安沒有客氣,笑著道:“那就叨擾了。”
老康的屋子也差不多十來平方,除了一張不足兩米的硬床和半米多寬的鋼板桌,就隻剩下一把掉漆的躺椅和一條瘸了一條腿的板凳。
“那邊有幾塊石頭,墊墊就能坐了。”老康本想讓他坐床上,卻見對方拿著小板凳左顧右盼,當即便指了指角落。
“好嘞。”
葉梟安毫不嫌棄,搬來石頭墊在瘸腿的板凳下湊合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