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久,隻見薑如雪躺在沙發上,睡得很是不安穩,低低的嚶嚀一聲,逐漸轉醒,可整個人都是恍惚的,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可是幾乎連路都走不了,卻執意要走。

薑如雪意識有些恍惚,但人確實清醒的,她要快點離開,這樣暴露的可能性就會比較小。

“爸媽,我想回去休息了。”

“今晚就留在著休息吧,萬一路上又暈了怎麼辦啊。”

邵母神色擔心,卻怎麼也攔不住。

薑如雪慘白著唇,看向邵欽寒,努力的穩住自己的身形。

“還請欽寒和陸小姐可以捎我一程,今天過節,也不好意思擾了劉叔的與親人的團圓。”劉叔正是邵家的司機。

邵欽寒古井無波的眼神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無聲既是同意,陸南欣在一邊心裏有再大的不滿隻能往肚子裏咽。

薑如雪沒有讓人扶,一步三晃的上了車,邵欽寒看著薑如雪的背影,眼中閃過玩味,這五年的同床共枕竟也讓他看不清這個女人現在究竟在打什麼主意,居然算計他.想到如此,他有些對這個女人感興趣了。

一路無話,邵欽寒和陸南欣坐在前駕駛座上,薑如雪則在後座閉目養神,天色早就眼暗了下來。路上的車輛的燈光是不是的透過車窗打在薑如雪的臉上,邵欽寒透過後視鏡看著薑如雪皺眉眉頭,像是躺的極不安穩,見狀,他嘴角竟出現一絲笑意。

很快到了家,邵欽寒又往後視鏡裏麵看了一眼,發現薑如雪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睜眼看了過來,邵欽寒不動聲色的移開目光,下了車。

陸南欣見邵欽寒居然也下了車,忙道了句。

“欽寒,今晚不去我那嗎?”

這句話當著正室的麵說可真是放肆至極,可偏偏陸南欣從來都沒有把薑如雪放在眼裏過,她眼巴巴的也下了車,牽著邵欽寒的手輕輕地晃著。

薑如雪見狀,心裏刺疼了一下,隨即便麻木了,她無力的垂下眼瞼,眼裏一片淒哀,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邵欽寒在她心中的地位,在把傷了這麼多次以後,已經結痂的心還是會有觸動。

“我先進去了,你們自便。”

正當她要轉身要離去之時,眼睛餘光卻瞥到一絲不對勁,等她看清楚時,臉色已經慘白一片,一個閃身撲到邵欽寒的麵前。

隨即胸口一陣冰涼,痛,這是她的第一個反應。

薑如雪不敢置信的低頭一看,冰冷的刀刃已經沒入了她的胸膛,她忽然感覺眼前一片黑天旋地轉,她下意識的護著自己的肚子,身子無力的倒在了地上,在她閉眼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她看見邵欽寒震驚的眼神和他用身子護著身後陸南欣的姿勢。

不知為何,這一刻,薑如雪覺得如果她還有力氣笑的話,一定會癡狂顛笑,笑自己一片真心喂了狗,笑自己五年青春捂不熱一塊石頭,笑自己的心終於在這一刻平靜了下來,隻為自己跳動,可是,她沒有力氣了..

薑如雪感覺自己在無邊的黑暗裏麵走了好久好久,卻一直都沒有摸到盡頭,終於,一股不知道從哪傳來的刺激的消毒水的味道,刺激著她的神經,她又輕輕地嗅了嗅,發現眼前出現了一道亮光,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她死命的跑著跑著。

漸漸光芒漸漸散盡,她睜開眼睛,入眼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

她愣了一會,忽然想起什麼,猛然瞪大眼睛,掙紮的不顧手上的針頭驚慌的摸向自己的肚子。

“孩子.孩子”

“孩子還在,還在!”一隻手趕忙上前固定著她,熟悉的聲音在耳邊想起。

薑如雪扭頭看了過去,眼眶頓時溢滿了淚水。

“媽?媽,孩子還在是不是,孩子還在,”

薑媽媽像是老了好多歲,五十不到,頭發已經半白,伸手抹了抹眼淚,輕輕地安撫著自己苦命又倔強的女兒。

“還在,還在,你福大命大,那刀沒有刺到你的心髒。”薑媽媽到底還是忍不住抽泣著,輕輕地拍了一下薑如雪的手。“死孩子,你說你做這些個傻事,都沒有媽要是沒了你該怎麼活。”

薑如雪眼角的淚水劃過臉頰,沒入了耳邊的頭發,臉色因為失血過多,慘白的嚇人。

“媽,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會在糟踐自己了。”她剛剛醒過來,卻感覺疲累的過分,她輕輕地喘了兩口氣,眼神茫然的看著天花板。“媽,我真的不會在糟踐自己了,”像是無意識喃喃道,竟又像是要睡過去的模樣。

薑如雪閉上眼睛的前一秒,看見薑媽媽慌慌張張的出門去叫一聲,她使盡全身的力氣將手護在自己的肚子上,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