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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緊閉的禪門前,聽見佛堂內傳來陣陣木魚聲,蘭曼躑躅良久,思考著進門之後如何開口。
淨慧師太平日裏除了歇息之時會在臥房,大多時間都呆在佛堂裏。蘭曼躲在暗處目送著明真離開,才偷偷摸摸跑了過來,她認為自己不是來解釋問題,而是在做賊。
於是做賊的蘭曼徘徊良久,也沒有想定進去後以什麼方式開頭。
“明心,為師知道是你。呆在外麵做什麼?進來罷。”
蘭曼一愣,挺胸抬頭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師太,我想和你好好談……一談?”
本來頗有氣勢的開場白在蘭曼看清佛堂中站定的某個人之後,瞬間愣在了嘴邊。
“高鄞,你怎麼來了?”
高鄞偏過頭看她一眼,淡淡道:“歸京之後我去拜訪了一下歸元寺住持方丈,想來你我好歹夫妻一場,順道來把你看看。”說著,皺眉,“怎麼我一來便聽到有人告狀?你真是走到哪裏都要闖禍啊。”語聲微微上揚,帶著調笑。
蘭曼暗自“呸”了一聲,“誰和你是夫妻?我闖不闖禍與你何幹?”
“唔。”高鄞沉吟道,“我也希望如此,但你既然不願做我的妻子,為何還要來這裏修行?”
“皇命難違。”蘭曼翻了個白眼。
“那你大可從這裏溜走,我現下便同淨慧師太說一聲,你想去哪裏沒人阻攔。”
蘭曼沒好氣地冷哼一聲:“我若逃了,蘭府上下都要遭罪。你當我是傻子嗎?我又不笨。”
誰知高鄞竟一笑,眼睛微微上揚,透出幾分狡黠:“你還不笨,知道我怎麼想你。”
“你!”
“咳咳。”淨慧師太實在看不下去兩人當眾在佛祖麵前鬥嘴調情,幹咳了兩聲,對著蘭曼問道,“明心,你來找我有何事?”
“這……”她望了望在對麵悠悠站定的高鄞,麵對著他看向自己闐黑的雙眸,閃爍著探究,突然間把明明準備好數落明真的話語哽在了喉嚨,一句也說不出來。
高鄞嘴角一揚,挑眉道:“或許她是來找我?”
高鄞這一笑,似是笑進了蘭曼的心裏,讓她沒由來地心頭一緊,麵上一熱,像是突然空白,連她自己也不知眼下自己發生什麼狀況。
“沒……沒事!再見!”不願再讓高鄞發現自己的醜態,更不願讓他聽聞她在朝露觀中受到欺負往後拿此事嘲笑自己,蘭曼留下這句話,飛也似的逃了出去。
蘭曼啊蘭曼,你何時起如此窩囊?一想到高鄞,哪怕僅僅是一個名字,她便覺得自己有種敗了的架勢。
挫敗不已地逃竄回自己的房中,波嬤嬤剛剛喚了她一聲“祖宗”,蘭曼登時從慫的狀態恢複過來,大手一揮,破罐子破摔道:“把我偷偷帶來的那壇花雕酒拿出來,我今晚要破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