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裴曜一聽,臉上登時露出了欣喜,“老子……不……我好久不曾見過華仙了!”說著,一臉討好地望著高鄞,“太子爺,待會兒找過住持方丈,我們便去朝露觀走一遭如何?”
高鄞望著蘭曼遠去的方向,道:“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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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施主,今日太子又來歸元寺了,你可是要走了?”禪房內,空隱看著一旁不停忙活著往包袱中塞衣物行李的蘭曼,終於忍不住問道。
蘭曼抬頭看了他以及他背上背簍裏剛剛為長老采回來的治療痔瘡的藥草,歎了口氣,從包袱裏掏出一雙走時波嬤嬤為她新納的男式布鞋扔進了他的懷裏:“喏,你每日爬山鞋子磨損的快,這雙新的你拿去,瞧瞧你腳上那雙腳背上都磨破了。”
空隱低頭一看,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撓了撓頭,想了想,握著布鞋問:“還是新的,蘭施主為何不穿?”
蘭曼一聽猶豫,總不能告訴他適才自己被高鄞嫌棄像個男的,一鼓氣決定重新回到朝露觀堂堂正正做自己的尼姑,哪怕天天被明真欺負,她也認了。
“讓你拿去穿就拿去,做什麼那麼多廢話?”
空隱弱弱地應了一句:“哦。”想了想,又呆頭呆腦地笑了笑,道,“謝謝你啊,蘭施主,一直這麼關心我。”
空隱這話說得尋常,蘭曼一聽,卻登時眼睛一酸,心頭一陣比一陣揪得更緊,看著麵前站著的空隱,總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最後卻發現做什麼似乎都會傷害他。
伸手摸了摸他頭頂的兩枚戒疤,奇妙而真實的觸感甚至帶著空隱的溫度,想了想,蘭曼又忍不住曲起關節往他光潔的腦袋上敲了兩下,半晌,笑道:“你這個呆子。”
說罷,自覺氣氛變得有幾分尷尬,蘭曼趕忙又幹咳兩聲,將包袱皮一拴好,往背上一背,瀟灑地對空隱揮了揮手:“經書小爺我抄夠了,你好好在這兒呆著,過幾日我想好了再回來尋你!”
空隱一聽,不知蘭曼要想好的是什麼,思維立馬變得不那麼受控製。
蘭曼瞅了愣在原地半晌沒有一點反應的空隱一眼,沒曾聽到他的挽留,心裏有那麼一些不是滋味,腳步一停頓,旋即又邁開更大的步子走了出去。
“等等……蘭施主,你是不是又和太子吵架了啊?”待到空隱反應過來,抱著鞋子追了出去之時,早已不見了蘭曼的身影,他的喊話倒讓一旁輕掃落葉的小沙彌不禁循聲轉過了身來。
空隱連連作揖示意,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布鞋,剛想著該去藥房為長老煎藥,轉身便撞上一個人。
抬頭,裴曜正立在自己麵前,擋住了去路。
“這位施主……”空隱覺得有些許麵熟,不知在哪裏見過。
裴曜從懷中掏出了裴府上的玉牌,證明了自己的身份:“我是常跟在太子身邊的裴家十五爺,有事相問,你隨我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