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一百三十八章：風起
全部章節 第一百三十八章：風起
醒來時高鄞已經換好衣服，氣定神閑地坐在一旁，可能是蘭曼經他昨日清洗了一番，雖然還是渾身酸痛，但感覺爽利了不少。
早膳後蘭曼閉了儲秀宮內自家的大門，安心與高鄞混在一起。
“血浮屠沒傳來消息，我可以多呆一會兒再走。你閉了宮門，豈不讓來給你送禮的人受傷？”
書房裏，高鄞坐在書桌邊看著閑書，蘭曼則靠在一旁的美人榻上靜養。隻是這個靜養不大安靜，從他把她抱到榻上時，蘭曼就沒有停止過話語，這讓高鄞很頭疼。
蘭曼問：“不是怕被人發現你回來嗎？宮內耳目眾多，我一個新來的，說不上話，也沒別的什麼法子。”我心中既希望他上進些有那麼丁點兒政績，又怕他有了這丁點兒政績。
高鄞翻了兩頁書：“這倒沒什麼。”頓了頓，“你今日難道沒有發現儲秀宮內少了人？凡是可疑之人皆已經不能說話。”
蘭曼聽聞，額上掛著一顆冷汗，心中說不清是高興還是其他，隻道：“這樣最好。”心中無奈，“恐怕也這世上也隻有死人不會說話。”
高鄞抬眉看了她一眼，不動聲色地問：“蘭府的變故我聽聞了，你弟弟蘭弈如今境況如何？”
蘭曼看著自己的樣子，想著眼下蘭弈情形也好不到哪兒去，心中長歎一聲，麵上淡淡地道：“還好。”換了個臥著的姿勢，“弈兒現下成了蘭氏一族僅有的一點希望，我自然希望他好。”
高鄞放下手中的書，挑了另一個話頭：“裴家的七小姐與華仙投緣，近來常聽華仙說，裴家很是操心這位小姐的婚事。”
蘭曼語氣依舊懶散：“那位官家小姐我在江南便聽說過，揚名長安的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怎麼？如此資質也愁嫁嗎？”
說到這裏，蘭曼想起了裴曜，他這位知書達理的七姐與平日裏滿口粗話的他一對比，倒顯得惹人喜愛。
高鄞淡然道：“聽聞裴七小姐心高氣傲，非帝王之家不嫁。”
“有點意思。”蘭曼來了點興致，“她又憑什麼如此自信能入得了天家？”
高鄞走到了她的榻邊，將她抱在了他腿上，在她耳邊說：“裴七小姐的母親陳國夫人，是蕭貴妃的遠房表妹，想來是受了影響，憧憬後宮妃嬪生活。”
“她若想做帝王妃嬪，大可找蕭貴妃幫襯著她，姨侄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高鄞漫不經心地一指繞玩她的頭發，道：“蕭貴妃多年盛寵，眼裏容不下別的妃嬪。今次蘭熙獲封貴人，讓陳國夫人看來更是寒了心。裴家賭著一口氣，才有了近日逼迫裴七小姐相親一事。”
“旁的我不管，但她若是一心想著你，那我便也是容不下別的女人之人。”
高鄞聽聞她一番略帶稚氣的威脅話語，淡然一笑，道：“裴七小姐也怕家人真為她尋戶尋常人家，願意退而求次。”
蘭曼譏笑一聲：“倒還委屈她了。”
高鄞看著她，沒有說話。
來去這麼一番對談，蘭曼也摸出了高鄞話中的意思，鬆了口道：“蘭弈大了，也該自立門戶，我來到長安，終日不在他的身邊。昌平侯世襲三代，在宗室裏聲望頗高。老昌平侯往日裏也算疼你，他府上的煩心事兒，倒可以分憂一二。”
他問：“蘭弈可否願意？”
蘭曼望著房梁，朱紅木漆稍有剝落，露出了些斑駁痕跡。
“願不願意，他都得做出這般決定。”
她一直都有自知之明，自己身上流淌著蘭氏的血液，無論她多麼荒唐，也繼承了這個宗族所有的好與壞。蘭弈與她不同是，身上還肩負著更重的使命，這是如何也磨滅不了的事實。
她隻能接受。
波嬤嬤端來一碗阿膠烏血湯，說是近來祖宗流血過多，得好生補補。不知怎的，蘭曼看著它覺得莫名的難過。
“快把它喝了罷。”高鄞端過，“你不是嚷著痛嗎？”
“哦。”蘭曼接過，卻沒有喝下，磨蹭了一會兒問他，“高鄞，若一位女子懷了你的孩子，卻被他人害死，你會不會恨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