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走後,我讓主家叫幾個嫡親晚上陪我一起在堂屋守夜,這倒不是我害怕,而是,守夜必須有嫡親陪著,否則,很容易出事。
主家叫上他家三兄弟,弄了幾床涼席放在堂屋,又端了一些瓜子水果之類的東西放在那。
這一夜,我們四人守在堂屋,輪流睡了一會兒,並沒有發生什麼怪事,隻是子時的時候,不知是天氣轉涼還是怎麼回事,堂屋內的氣溫有些低,我也沒在意。
隔日,天剛蒙蒙亮,我讓主家開始搭建靈堂,主家也懂習俗,自家三兄弟就砍了一些青竹,劈成兩半,折成半圓形掛在堂屋大門的門頭上,上麵綁著一些柏樹枝跟白紙折成的蓮花。
接下來的五天時間,我都守在堂屋沒有離開,期間,主家的一些親戚先後都來吊喪,送了一些鞭炮、花圈、禮花之類的東西,我每次都是給那些人遞上三柱清香、一些黃紙,讓他們誠心。
第六天,由於我是這場喪事的承接人,便花5000多塊錢,請來七個‘道士’替死者開路,在破煞那一個環節的時候,怕出現上次的情況,我便親手為死者破煞,讓我奇怪的是,這次的瓦片輕輕一戳就破了。(這倒不是我比道士厲害,而是鄉下的道士隻懂開路的儀式,其它的事情都是屁臭不懂,甚至有些連開路的儀式都不會,純碎坑錢的。)
這幾天的事情進展的非常順利,但我並沒有因此而大意,無論什麼事,我把禮儀都盡量做到最好,晚上八點多鍾,老王帶著六名八仙找到我,說:“九伢子,墓穴挖好了,可八仙人數不夠,還少一個!怎麼辦?”
我指了指自己,說:“加我,剛好八個!”說完,我看了看老王帶過的八仙,隻有三個熟臉,剩下三個沒見過,想必不是我們這一片地的,應該是老王從別的地方請來的,我給他們派了一支煙,讓他們好好休息,明天的棺材可能有些難抬。
他們說,老王跟他們講過利害,他們來抬這棺材,圖的不是錢財,而是八仙這個行業,不想讓一些假仙譏笑我們。
聽著這話,我第一次對八仙這個行業有了一種歸屬感,不為別的,就因為我們八仙無論什麼棺材都敢抬,看似很可笑的一句話,但,這裏麵的意思,外行人永遠不會明白。
隨後,我將他們安排在棺材兩旁休息,讓主家給他們每人發了一條手帕、一雙布鞋、一包煙,至於紅包,我跟他們說,事後再給。
剛安排好一切,老王急匆匆的將我拉了出來,我問他怎麼了,他說:“九伢子,不要命啦?你是接喪事的人,哪裏還能抬棺材?”
我回過頭,往堂屋內瞥了一眼,說:“沒事的,我給自己算過,一點問題也沒有!”
“真沒問題?”老王關切的問了一句,說:“你可是我們八仙當中懂得最多的人,一旦出了問題,我們八仙可就沒了希望。”
我說,放心吧,我有分寸!說完,我們走進堂屋,因為明天要出殯,死者的親屬都要守在堂屋,所以堂屋內有些擁擠,密密麻麻的站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