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商量一下,最終決定去看看那豬,試試能不能找些豬血。
我們倆人一邊走著,一邊隨意的扯了幾句,都是一些家常瑣事。
當我們再次來到曬穀坪時,那吳屠夫正提著一壺開水準備燙豬,我連忙出聲製止他,問他:“能不能在豬身上弄點血出來敬神?”
他放下水壺瞥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你當這豬是血庫啊,都流了這麼多血,哪裏還有血給你敬神。”
“能不能再割一刀試試?”我支吾道。
“小子,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你見哪個屠夫殺豬動二刀?”他推了推我,說:“弄你的喪事去,別在這礙事,萬一把這豬弄活了,老子弄死你。”
我知道他這話的意思,據民間傳說,屠夫殺豬一旦動了二刀,那第二刀就相當於捅在自己身上,在屠夫那一行,最為忌諱動二刀。
想到這裏,我不好再跟他說什麼,便打算采用老王的辦法,用雞血代替豬血。
哪裏曉得,那老王聽著吳屠夫的話,一下子就火了,怒道:“吳屠夫,你後麵那話是啥意思?自己殺不死豬,把責任推給九伢子,也不怕叫同行人笑掉大牙?”
“你…你個獨眼龍,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殺不死豬,明顯是這小子的原因,你沒見到那豬等都等到他來才死?”吳屠夫明顯的愣了一下,反駁道。
“是不是你心裏清楚,老子難得跟你理論!”老王不屑的說了一句,便從那吳屠夫旁邊順其一把刀,嘀咕道:“你不能動二刀,我來。”
“獨眼龍,你敢!”那吳屠夫有些火了,麵露猙獰,一把奪過殺豬刀,就說:“你TM敢在這豬身上動刀子,老子不再理會這場喪事,這豬也由著你們折騰。”
說著,他開始收拾殺豬的工具,看那架勢是真打算走了,我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把拉住吳屠夫的手臂,說:“老王跟你鬧著玩的,咱們不要豬血了,用雞血代替。”
說完,我朝老王打了一個眼神,意思是讓他跟吳屠夫認個錯。
老王冷哼一句,沒有理我,嘴裏碎碎念了一堆話,大致意思是,辦完喪事,他要到鎮上用高壓喇叭去喊,吳屠夫殺不死豬。
聽著這話,我心頭有些疑惑,這老王怎麼有些反常,平常的他比較尊重職業操守,不但是抬棺匠這個行業,就是其它行業,他也是保持著足夠的尊重,怎麼今天?
壓下心頭疑惑,朝老王拋了一個疑惑的眼神,他沒有說話,隻是用手指了指豬,又伸出三根手指頭揚了揚。
看到這裏,我才明白過來,老王應該是故意這般做,目地就是擾亂吳屠夫,逼著他承認是他殺不死豬,而不是我的原因。
念頭至此,我感激的看了看老王,自入行以來,無論做任何事情,老王對我都是諸多照顧,就拿這次來說,他這麼做,可以說是完完全全為了我。
老王朝我罷了罷手,沒有理我,嘴裏開始重複念叨那句話,辦完喪事,買個高壓喇叭去鎮上喊吳屠夫殺不死豬。
大概念叨了三四次,那吳屠夫有些受不了,拿起殺豬刀,一把砸在地麵,怒道:“獨眼龍,你TM有完沒完,就算老子殺死不死,礙著你事了?”
老王沒有理他,掏出一根煙,蹲了下去,點燃,深吸幾口,又開始念叨那幾句。
說實話,我都有些受不了老王,這特麼是活脫脫的耍無賴,還是耍的理直氣壯那種。
連我都受不了,那吳屠夫更加別提了,他一個箭步走到老王麵前,二話沒說,立馬彎了彎腰,說:“王大爺,王太公,算我怕你了,您老別再念叨了行不行,就當我殺不死豬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