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她動作,嚇得我連忙將頭扭了過去,瑪德,這女人有毛病吧,大馬路之上,竟然做如此齷蹉的動作,簡直是有傷風俗。
真正讓我納悶的是,先前在火車上,我覺得這女人氣質挺高雅的,而現在…,巨大的落差感令我心裏稍微有些不舒服,就說:“大姐,咱能把衣服先拉上去不。”
由於我扭過頭看不到那女人,並不知道她是啥反應,大概等了十來秒的樣子,那女人說了一聲,“可以了。”
我微微扭過頭,就發現那女人已經將衣服穿好,肩膀上又披上了那條黃/色披肩,給人一種高雅的感覺,當真應了一句話,佛靠金裝,人靠衣裝。
“你剛才是…”我疑惑地問了一句。
那女人笑了笑,眼睛一直盯著我看,也不說話。
這讓愈發疑惑,就準備再問,那郎高一把拉住我,壓低聲音,說:“九哥,別問了,她是幹那行的。”
那行?
我一愣,問他,“哪行?”
“與向水琴是同事。”他瞪了我一眼,低聲道。
瞬間,我立馬明白過來,一臉不相信地看著那女人,瑪德,不是吧,這麼漂亮的女人居然是幹那行的。
那女人見我望著她,笑道:“小兄弟,每個人活在這社會的意義不一樣,我們一家都是幹那行的,正因為如此,我們一家人在上河村不受待見,原本我有希望做個正常人,奈何17歲時,遇到人渣男友,最終還是走上這條路。”
說這話的時候,她表情格外平淡,令人看不出她的喜怒哀色。
“你哥也是幹那行的?”我脫口而出。
她點點頭,說:“他在東莞做鴨,我姐在東莞賣肉,而我跟我姐一樣,也在東莞賣肉,至於我們的母親,早些年也是賣肉的,就連我父親年輕時,性/取向也有問題,他喜歡男人。”
我…我…我不知道用什麼詞形容心中的震撼,這…這特麼什麼家庭啊,全是幹哪個的,瑪德,這種家庭我倒是第一次遇見。
經過短暫的震驚,我重呼一口氣,與郎高對視一眼,就問那女人,“你們咋不幹點正經事?”
她一笑,“我也想,但是這社會已經不允許我當一個正常人,他們會用異常的眼光看待我們,在他們眼裏,我們一家人不要臉,給上河村抹黑了,若不是我們家有房子在那,嗬嗬,我估計上河村那些人早就將我們趕了出去。”
聽著這話,我沒有搭腔,主要是我內心深處對賣肉這一行格外鄙視,令我沒想到的是,這場喪事的主家居然全是賣肉的,這種感覺格外苦澀。
旋即,轉念一想,管那麼多幹嗎,無論是賣肉的,還是正常人,我隻負責辦喪事,其它事與我何幹?
想通這些,我盡量控製自己的情緒,就問她,“既然如此,何不回家看看?也算是對你父親、哥哥、姐姐有個交待。”
她點點頭,也不說話,就站在我身後。
見此,我鬆出一口氣,順手攔了一輛的士,打開車門,我跟郎高坐在後麵,那女人坐在最前麵,車子緩緩啟動。
車上,我們幾人都沒有說話,而那女人則一直皺著眉頭。
大概開了半小時的樣子,那女人忽然扭過頭看著我,問道:“小兄弟,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方便透露下麼?”
我詫異的看著她,隻是問個名字,還需要這麼客氣?就說:“姓陳,單名一個九字。”
“謝謝!”她衝我說了一句謝謝,扭過頭,雙眼一直盯著窗外。
這聲謝謝聽的我莫名其妙,就問她原因。
她說:“我能看出來,你沒有用異常眼光看我,特別是先前的時候,你眼神格外清澈,我相信你是好人,一個真正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