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老袁啊,好像跟正華去鎮上置辦喪事用品了,對了,先前正華來了,他看你昏迷不醒,將你身上那張銀行卡拿了過去,又說,讓你好好照顧身體,至於接下來的事,他說,不用你操心了,他已經委托給我家老袁了。”
說著,她將雞湯放在邊上,連忙補充了一句,“小夥子,我們家老袁可不是搶你生意,他們隻是擔心你身體。”
我一聽,心中別提多鬱悶了,該死的間歇性抽搐症,不早不晚,偏偏這個時候發作了。
那中年婦人見我表情不對,還以為我生氣了,連忙解釋道:“小夥子,真的,我們家老袁真不是搶你生意,他…他…。”
不待她說完,我完全明白她意思了,要是沒猜錯,她之所以會端雞湯過來,估摸著是覺得對不起我,就說:“我知道,不是他搶生意。”
說著,我就準備出門。
剛走到門口,我忽然想起袁青田的想法,立馬停下腳步,朝中年婦人看了過去,如果說袁青田真有那種想法,指不定這婦人知道。
當下,我深呼一口氣,毫不經意地問了一句,“嬸子,向你打聽個事。”
“什麼事?”她疑惑地瞥了我一眼,然後拉著我進入房子,又將那碗雞湯端給我,笑著說:“快喝點雞湯補補營養,幹你們這行,不補哪裏行。”
我也沒客氣,接過雞湯一飲而盡,就問她:“嬸子,是什麼讓你在這個一貧如洗的家庭堅持接近三十年。”
說著,我緊緊地盯著她,繼續道:“是愛?還是責任呢?”
她好似沒想到我會這樣,先是一怔,後是歎聲道:“小夥子啊,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女人這輩子呐,守著一個男人就好了,不管他是貧窮,還是富貴,都是我的男人,不能因為他沒錢,我就嫌棄他,不能因為他有錢,我就粘著他。人啊,這輩子不能用外界的價值觀去衡量自己的價值,就如我,生活再艱辛,不也活下來了麼,也沒缺胳膊少腿吖!”
我一聽,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會從一個農村婦人嘴裏講出來。
那中年婦人好似察覺到我的異樣,笑了笑,說:“不怕你笑話,我老家是京都人,隻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才來到這村子。”
我點點頭,沒想到這婦人背後還有這等事,想想也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就如某個名人說的那般,每個人一生的經曆,寫出來就是一本書。
“對了,小夥子,你想打聽什麼事勒?”那婦人問了一句。
我笑了笑,就問她:“嬸子,也沒啥事,就想問一下,你對袁叔當抬棺匠怎麼看,你也知道,我還是年輕,不懂家庭這個東西,就想知道我以後娶媳婦了,我媳婦會不會嫌棄我是個抬棺材的。”
她一怔,在我身上盯了一會兒,陡然,她笑了起來,就說:“這個啊,我說你這小夥子太有趣了,你媳婦肯定不會嫌棄你是抬棺材的,她若是嫌棄,就不會嫁給你了。不過,你剛才這問題問到點子上了,對於抬棺這個職業,作為家人,我的確不太喜歡,先不說身上有股子怪味道,再有就是成天跟死人打交道,多不吉利啊,要是有可能,我肯定不會讓我家老袁去當抬棺匠。”
“真的?”我忙問,心中則生出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