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
血紅色的太陽如同擺設。
地麵上的人感覺不到任何一絲暖意。
世界顯得靜謐且詭異。
江海城外。
放眼望去是一排排低矮的平房。
路麵坑坑窪窪,這會讓人腦中不禁浮現“貧民窟”這三個字。
一條狹窄陰暗的巷子裏,空氣中擴散著潮濕的發黴味,一個十八歲左右的少年,手裏握著一把深黑色的剔骨刀。
在他麵前是一條活蹦亂跳的鯉魚。
一名衣衫襤褸的老乞丐,靠牆席地而坐,他手裏拿著一個破酒葫蘆,時不時的會喝上一口烈酒。
名為王旭的少年,凝神屏氣。
他腦中一滴赤色液體上,蕩漾出了一圈圈的漣漪。
這一瞬間,鯉魚鱗片上的紋理在他腦中無限放大。
鯉魚身體裏的內髒和骨骼等等一切,全都在他腦海裏清晰浮現。
這是一種十分奇妙的感覺。
當那條鯉魚再次從地上躍起的瞬間。
王旭握著剔骨刀的右手陡然探出。
時間仿若放緩了。
刀光在巷子裏忽明忽暗。
原本漫不經心的老乞丐,停止了喝酒,他那渾濁的雙眸中有精光閃現,嘴角劃過一抹別人察覺不到的滿意笑容。
王旭收手。
鯉魚落地。
他拉住魚尾一抖。
魚鱗和魚肉散落,一副完美的魚骨出現。
在魚骨上找不到任何一絲粘附在其上的魚肉。
王旭轉過身,雙眸清澈,臉上有一種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堅毅。
他的衣服上到處是補丁,卻非常的幹淨。
“老頭,我這一手怎麼樣?”王旭嘴角略微上揚。
老乞丐早已恢複正常,他拿起酒葫蘆往嘴巴裏灌著烈酒。
過了片刻後,他才一臉嫌棄:“臭小子,你還差得遠呢!”
“我這把刀是屠過龍的。”
“你隻不過分屍了一條小鯉魚,這有什麼好自滿的?”
“你這是辱沒了這把寶刀啊。”
王旭看著手裏樸實無華的剔骨刀。
刀柄上纏著一圈黑布,刀刃長二十厘米。
在他跟著老乞丐學屠宰的那一天起,他便聽從了老乞丐的教導,無論吃飯睡覺,始終將這把剔骨刀帶在身上。
從那時開始,他的精神便受到了一種非人的折磨。
每到晚上他腦中猶如被萬千螞蟻啃咬,那種痛入骨髓的恐怖,讓他多次想要丟下這把剔骨刀。
直到五天前,他腦中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一滴赤色液體,夜晚的那種痛苦才減輕了不少。
王旭猜測這把剔骨刀來曆不凡,
但他不信老乞丐曾用這把剔骨刀屠過龍。
這老頭最大的愛好就是喜歡吹牛。
王旭將剔骨刀插入了腰間的劣質皮刀鞘中。
“鯉魚躍龍門,化龍衝九天。”
“這麼說來鯉魚也算是龍種,我剛剛屠了一條幼龍。”
“這把剔骨刀確實屠過龍。”
王旭打趣道。
老乞丐搖頭笑道:“臭小子,你和我學刀法已有三年時間。”
“你打算什麼時候找機會進入城內?”
王旭朝著南麵的方向望去。
那裏豎立著高聳的防護牆。
隱約可以遠遠的望見牆內的高樓大廈。
城牆外和城牆內完全是兩個世界。
一百多年前,天空中的太陽忽然變成了血紅色。
自此大自然中的很多動植物,在血紅色陽光的照耀下,接二連三的形成了可怕的變異。
人類在變異獸麵前猶如砧板上的魚肉。
越來越多的神秘力量開始在世界各地複蘇。
在最開始人類大規模死亡之後,活著的人找到了遠古修煉之法。
血日除了讓動植物異變以外,還讓天地間充斥了武道修煉者必不可缺的靈氣。
自人類進入修煉時代後,每一個出生的嬰兒都會被檢測修煉資質。
王旭被判定為終生無法踏上修煉道路。
每年江海城對外的免費資質檢測,他都會去參加,最後總是失望而歸。
奇跡從來沒有發生過。
王旭跟著老乞丐學屠宰,隻是想帶著他的妹妹進入城內。
他不想體弱多病的妹妹一直留在貧民窟內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