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師父(1 / 2)

齊多摸摸胸口,明顯的疲憊感還留在身體記憶中,可是大腦卻想不起來剛才的感覺,像有什麼突然被抽離。她突然抬手,一巴掌趴上腦門,聲音之清亮嚇得過路人側目而視。齊多彎了眼睛朝姑娘和小哥笑,“哎,腦袋疼。”

路人清場,她神思恍惚地坐上公交車又轉了兩班,腳下虛虛浮浮地回到家,無視了手上攤著兩隻珠簪向她邀功的祁期,也沒管陸九閑的皺眉,直奔小床蒙上被子就睡了。

陸九閑對祁期做了個噓聲動作,“累了。”

齊多在晚上七八點才被飯香引誘著醒過來,她活動了幾下肩膀,覺得那股子乏力更明顯了,平時精力充沛到不行的人,突然被這股子沒精神的勁兒弄得渾身不舒服,她捂著嘴打個大嗬欠,搓搓眼睛問,“做的什麼,你做的能吃嗎?”

祁期的聲音從屋子的另一端傳過來,“姐,我做飯可好吃了。”

齊多這才意識到房子裏有三個人,她的視線下意識去找陸九閑,看到人坐在小桌子前在粘珠簪才放下心來。

陸九閑停下手,皺眉看她一眼,“還沒回神就懟我?”

齊多不答卻問,“陸九閑,你知道共情嗎?”

“你問出來,說明你已經經曆共情,最近你接觸的人雖然多,但意外多出來的隻有我、祁期和禍鬥,而你共情我和祁期不會這麼累。所以,你和一隻黑狗共情了?”

齊多登時被他這個說話調調弄得有點火氣上頭,“為什麼好好一句話到你嘴裏這麼欠揍呢?”

陸九閑不為所動,“因為我說對了,而且我並不覺得和禍鬥共情有何不妥,你自己也是一隻狐狸,誰嫌棄誰。”

齊多手掌一豎向前一推,“停,打住!為什麼你就那麼肯定,我共情你和祁期不會累?我怎麼覺得你倆才是會累死人的吧?”

陸九閑從桌子上撿起一朵塑料簪花,遞向齊多,“你會對一朵簪花共情?”

齊多秒懂,跳下床兩步竄到小桌旁接過那朵花,看看聽見自己名字抻頭的祁期,又看看陸九閑,“原來你倆是塑料啊,別別,別生氣。那你倆是植物?祁期,你是什麼草?”

祁期朝她笑,“姐姐,我是校草啊。”

“我們祁期必須是校草。”齊多笑著擺弄桌子上已經做好的簪花,邊翻來覆去檢查簪花質量邊說,“那我們陸九閑是什麼草?”

陸九閑低頭繼續做簪花,他捏著珠子往花旁邊粘,手上又快又穩,聽到齊多的問題也不為所動,“祁期,你的草要炒糊了。”

那邊祁期手忙腳亂收拾鍋裏,這邊陸九閑粘好一個珠花,把它放進一堆完成品中,這才抬頭對上齊多含笑的眼。

小小的屋子裏,彌漫淡淡燒焦味道。

“你想問什麼,直接問。”

“你有過,共情嗎?”齊多反問道。

陸九閑抿抿嘴唇,沉默在昏黃燈光下緩慢延伸。齊多保持著微笑狀態,看似輕鬆,卻是目不轉睛望著陸九閑,她迫切地想知道其他人在共情時的感受,是否也一樣疼、一樣難受。之前經曆的共情雖然也讓她難受過一陣子,但是她沒有害怕。

下午,當所有共情的情感從心髒抽離時,留給心口的空洞讓她害怕了。

如果下一次經曆的也是如此霸道的情感,那麼會不會把她原本的感情擠走,畢竟心,就那麼一大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