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得很快,來到學校,時間還有很多。
湛時廉替餘小溪打開車門,餘小溪下了車,仰起小小的腦袋,看著比自己高了整整兩個頭的湛時廉:“大叔,湛岑說今天上午有人要找你談生意,你快回去吧。”
“我和你順路,而且,他們可以等。”湛時廉說著,替她拿起了包。
小丫頭手腳酸痛,他怎麼舍得讓她一個人提著這麼沉的課本進學校?
湛時廉個子太高,一身黑色大衣,襯得他膚色愈加白皙,那輪廓分明的臉和深邃如淵的眸,讓他在人群裏極為出眾。
餘小溪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邊,大叔腿太長了,她跟上他實在有些吃力。
湛時廉很快就發現了這一點,他放緩了腳步,牽起她的手。
寬厚的手掌,把她柔弱無骨的手指捉在掌心。
感受到他手心傳來的溫度,餘小溪輕輕抿唇,也不知道是不是風太大,吹得她臉頰微微發燙。
餘小溪把臉埋進厚實的圍巾裏,隻露出一雙大大的眼睛,茶色的眸子像是透光的琉璃。
她皮膚很白,四肢纖細伶仃,雖然穿的是再普通不過的衣服,臉上也沒有任何妝容,但光是那雙眼睛就足夠讓人驚豔。
兩人的走在一起,一個高大挺拔,一個纖瘦嬌小,看起來格外的般配。
還沒走到教室,裏頭就傳出了一陣嘈雜的議論聲。
“她姐姐都親口那麼說了,還能不是真的嗎?”
“就是,明明都已經被趕出餘家了,還能每天坐豪車來學校,可不就是背後有人嗎?”
“嘖嘖嘖,什麼背後有人,明明就是身上有人……”
正說得露骨,教室的門突然砰一聲被推開了。
餘小溪站在門口,清澈的眼神裏,帶著冷淡和不退讓。
她一言不發掃過那些一瞬間變得鴉雀無聲的人,眼神太幹淨,叫人壓根不敢和她對視。
隻有馮梓珊還在陰陽怪氣喋喋不休:“餘小溪,聽說你爸都已經打算不認你這個女兒了,你居然還有臉露麵?”
這次,餘小溪身邊沒有裴卉卉,所以馮梓珊才敢這麼放肆。
裴卉卉這尊大佛她惹不起,區區一個餘小溪,她還帶怕嗎?
“我為什麼不能露麵?”餘小溪皺眉看著馮梓珊。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裏惹到了這人,又或者,這世上的有些惡意本就是無緣無故的。
馮梓珊似笑非笑地睨著餘小溪:“我猜猜看,你今天又是坐那輛邁巴赫來學校的吧?那個送你來的人到底是誰啊,我們怎麼從來就沒見過,什麼時候叫過來讓我們看看啊?”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餘小溪不喜歡馮梓珊用這種語氣提起大叔,大叔又不是猴子,憑什麼說看就看?
在她眼裏,馮梓珊這種人壓根就不配在大叔麵前!
馮梓珊嗤笑一聲,嘖嘖地說道:“這和我當然有關係,不僅和我有關係,還和我們係,我們整個學校有關係。餘小溪,校領導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勸退你是遲早的事,你要是識相點,就乖乖地收拾鋪蓋自己從學校滾出去,要是不識相……”
“就怎麼樣?”餘小溪沒好氣地反問。
難道因為這麼一點流言蜚語,就要讓她退學?
她好不容易才考上了這所學校,考進了自己一心向往的醫護專業,可在學校裏不是遭人白眼,就是受人詆毀,歸根結底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就因為餘雅媛不喜歡自己,自己就要承受這些根本不該承受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