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貴賓座上,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餘小溪肩上披著湛時廉的大衣,手裏捧著湛岑買來的奶茶,時不時被粉絲見麵會的互動環節逗笑,笑得眼睛彎彎如月牙。
湛時廉是一個十分挑剔的人,一個月之前,還沒遇到餘小溪的時候,他不可能出現在這種喧鬧的地方。
可在遇到餘小溪之後,他並不在乎自己究竟在哪。
他想做的是保護好她,陪她去所有她想去的地方,至於別的,都可以忽略不計。
這場小型粉絲見麵會正在某電視台進行直播,不遠處,電視台的幾台攝像機一刻不停地以各種角度拍攝台上的嘉賓,鏡頭一轉,偶爾也會拍到台下的粉絲。
數十公裏外,莊嚴肅穆的湛宅。
客廳沙發上的老者,正冷著臉看著電視裏的畫麵。
“要說我,時廉這孩子也真是的,前腳剛拒絕了和陸家聯姻,後腳就跟別的女人去參加什麼粉絲見麵會,還被拍到上了電視!也是陸太太脾氣好,才沒對我說什麼重話,否則叫我把麵子往哪擱?”
說話的是個女人,衣著典雅,妝容得體,臉上沒有一絲皺紋,叫人猜不出年齡。
她叫郭琴雪,是湛家家主湛賦鴻的第二任妻子。
這張臉在二十年前曾紅遍大江南北,出演的電影沒有一部不萬人空巷,而讓人不解的是,郭琴雪在紅透半邊天的時候選擇了息影,嫁給了湛賦鴻這個富商。
當年有不少小道消息,說郭琴雪是舞女出身,插足了湛賦鴻與原配妻子的婚姻,仗著懷上湛賦鴻的孩子,才生生地逼走了原配。
可不管怎麼樣,郭雪琴終究還是當上了湛家夫人,並且給湛賦鴻生下了一個兒子。
這個兒子,就是湛家的二少爺,湛楷安。
雖然湛楷安隻是湛家次子,但他頗得湛家長輩們的重視,甚至有望以次子的身份繼承偌大的家業。
而湛賦鴻與原配妻子所生的長子,也就是湛家原定的繼承人——湛時廉,這些年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和湛賦鴻兩人壓根就不像是父子,而像是仇人。
此刻,湛賦鴻眉頭緊蹙,抬了抬手。
一旁候著的管家,立刻會意地拿遙控關了電視。
電視屏幕暗了下去,映出湛賦鴻難看至極的臉色。
到底是父子,這張臉與湛時廉足有七八分相似,不同的是,湛賦鴻眼窩更深,皺紋也更多,那深沉的目光中摻雜著一絲狠厲。
“時廉身邊的這個女人是誰,打聽到了嗎?”他沉聲問。
郭琴雪瞥了一眼一旁的管家,管家連忙說道:“打聽到了,是一個破產的小家族的二女兒,姓餘,叫餘小溪。”
破產的小家族?
湛賦鴻臉色更黑了一分,郭琴雪見目的已經達到,繼續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隻要時廉拎得清,知道要以大局為重,和這種女孩子玩玩也是好的,哪個小年輕沒個花心的時候呢?”
言下之意,如果湛時廉不止是想玩玩而已,而是想要和這個叫餘小溪的女孩子結婚,那就是不懂得以大局為重。
郭雪琴心裏很清楚,湛時廉和他爸湛賦鴻是兩種截然相反的性子,湛賦鴻打從年輕時起就花心,也就是這幾年老了,身體不行了,花不起來了,否則外頭的那些鶯鶯燕燕一定三天兩頭鬧得不消停。
湛時廉不一樣,經曆了父母離婚之後,他對感情的事有潔癖,絕不會三心二意。
郭雪琴之所以這麼說,就是拿捏準了這一點。
從電視裏的那些畫麵來看,湛時廉應該是很喜歡這個叫餘小溪的女孩子的,平素冷冰冰的眼神難得地帶上了一些溫柔,一些暖意。
可喜歡又能怎麼樣?
想娶這種小門小戶的女孩子,除非放棄繼承家業,否則不止湛賦鴻不同意,湛家的那幾個老古董也不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