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天花板,潔白的床單,還有透明的輸液瓶。

屋外的陽光懶懶灑下來,溫吞而又冰冷,連光線都顯得有些昏暗。輸液管緩緩滴著,一雙蒼白柔弱的小手插上了針管,餘小溪安靜地躺在床上,除了呼吸,一點動作也沒有。

湛時廉坐在床邊,原本白淨的臉上還有一抹黑灰,嘴邊也有了青色的胡茬,看上去有些狼狽。

他握著餘小溪正在輸液的手,動作輕柔地替她捏著:“醫生說這個液輸起來,手會很脹,替你捏一捏會好受很多。”

可是床上的人似乎是聽不到的,依舊一動不動。

“小丫頭,你怎麼還沒睡好,我會很擔心的你知不知道?”沒有人回答,但湛時廉依舊自顧自道。

頭一次,他感到害怕,如果當時他晚來那麼幾分鍾,他就可能再也見不到他的小丫頭了。天知道他趕到那個地方,看到那場大火的時候,他有多慌張。

尤其是,他冒著大火踹開那扇房門的時候,看見小丫頭就那樣無助地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他真的怕極了,他害怕小丫頭就這樣永遠離開了他。

“咚咚咚。”房間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湛時廉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頭,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

“進來。”聲音冷硬而又不帶任何情緒。

陸元州這才輕手輕腳地推門走了進來,生怕打擾到床上的人休息。他穿著一身白大褂,走到餘小溪跟前看了看,才道:“小嫂子鼻腔裏吸入了不少煙塵,已經清理過了,呼吸道有點損傷,但是好在沒有引發肺水腫等不良症狀。”

“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提起餘小溪的時候,湛時廉的語氣終於多了那麼一點暖意。

知道湛時廉有多在乎,多關心餘小溪的狀況,陸元州安慰道:“廉,你放心吧,有我在,小嫂子不會有問題的。她應該今天或者明天的樣子就會醒了,主要還是你,你一直這樣守著,都兩天沒有好好休息了,飯也不吃,水也不喝,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可湛時廉隻是淡淡道:“既然她很快就醒了,我就在這裏守著,沒事。”

陸元州有些無奈的搖搖頭,真的自從湛時廉遇見餘小溪以後,整個人都變了,湛時廉之前喜歡那位的時候,也沒有像現在這樣不管不顧的。看來廉對自己的小嫂子是越陷越深了,要是那天小嫂子真出了點什麼事,估計廉會發瘋。

他還記得那天廉把小嫂子抱到醫院的時候,那表情陰沉得像是要殺人一樣,他跟湛時廉認識這麼多年了,還從來沒有見過湛時廉這樣子,在餘小溪進手術室之前,湛時廉抓住他的肩膀,頭一次臉色那樣凝重,似乎還帶有一絲懇切。

“廉,你要是倒下了,難道指望小嫂子照顧你嗎?到時候她醒了,還要為你擔心,她的身體怎麼會好?”陸元州勸道。

自從小嫂子出事,廉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小嫂子,現在又還昏迷不醒,廉這兩天更是擔心得飯都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