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孫逸玲年過七十,一頭銀發窩成老式的發髻,身上穿著藏藍色長款絲絨旗袍裙,著裝打扮素樸不乏典雅。她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精神還不錯,坐在鋪著軟褥的藤搖椅上,見孫媳過來,伸手招呼:“好孩子,快過來,讓奶奶看看。”
薑晚惴惴不安地靠近了,慢慢蹲下身體,因為靠的近,鼻息間是老夫人清淡的熏香,聞來隻覺心安。
忽然,頭上覆上一隻溫熱的手,輕輕地撫摸了兩下,帶著安慰的感覺。
“瘦了些,可是你婆婆又為難你了?”
聲音溫柔,語氣透著關懷和心疼。
薑晚沒料想老夫人是這麼個開場白,好感度不用刷了,這直接爆表了。她不免有些激動,說話有點斷斷續續:“也、也沒有。”
老夫人看不到她的表情,以為她是害怕不敢說實話,就更心疼了。她起身把她拉坐到沙發上,一邊握著她的手,一邊輕聲安慰:“你總不說,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也別瞞了,宴州都給我說了,唉,你受苦了。”
什麼狀況?
沈宴州已經打過小報告了?
動作這麼迅速啊!
薑晚懵逼中:“……”
老夫人一旁歎息:“我早料到阿琴會拿你不生養做借口,但晚晚呐,你也確實該生個孩子了。宴州年紀小,你年紀卻大了。我知道當年你不樂意嫁給宴州,但是,這五年來,他身邊隻你一人,這份心實在難得。沈家男人素來長情,你也該放下了。”
什麼情況?
劇情不對啊!
何琴說,薑晚嫁進沈家用了見不得人的伎倆,可看老夫人這意思,明顯是薑晚心有所屬、嫁進沈家是被迫無奈啊!
好複雜!
薑晚皺眉,麵容十分苦惱。
老夫人看到了,拍拍她的手,又道:“你好好想想吧,中午留下吃個飯,晚上我通知宴州,讓他來接你。”
“嗯。”
薑晚應了聲,坐到一邊,認真地分析劇情。
原女主顧芳菲不討何琴歡喜,後來想去討老夫人歡心,但並沒成功。
老夫人一心念著薑晚,知道她成了植物人,受到很大打擊,在薑晚炮灰後,身體每況愈下。期間,何琴各種刁難女主,她雖然多次幫忙,後麵也同意顧芳菲進門,但卻沒出席兩人的婚禮。
由此可見,老夫人是一直站在薑晚這邊的,也是真心為她著想。所以,她的話有幾分可靠性。而從她的話來看,當年沈宴州醉酒睡了薑晚房間,似有蹊蹺。
會是什麼呢?
無意還是有意?
薑晚想的頭疼,午餐結束後,借口出去逛逛散心。
隨侍身邊的是從別墅跟過來的女仆,薑晚三言兩語勾出她的身份信息來。她叫和樂,今年23歲,是沈氏別墅一位花匠的女兒。
兩人攀談到老宅的後花園,一簇茂盛的花樹下,擺放著一個秋千吊椅,吊椅繩索上纏著綠色的藤蔓,幾朵小白花點綴其間,非常可愛美麗,分分鍾點燃少女心。
薑晚沒忍住,坐上去,這裏摸摸,那麼瞧瞧,覺得新鮮有趣,壞心情全沒了。她翹著雙腿,隨著秋千搖晃,純白的裙裳飛揚,快樂得像是花間的蝶。
沈宴州過來時,就看到她美麗笑顏下,一如往昔的單純。這是他的晚晚,那麼多年,依然單純美好如天使。
然而,天使見到他仿佛見到了惡魔。
薑晚臉色大變,先是震驚,再是蹙眉,手狠狠捏著太陽穴。撐住!不能被困意打敗!她一手抓緊繩索,一手做抵擋狀,驚呼道:“別過來!”
她是真困!
這人一靠近,她就跟吃了安眠藥似的,眼皮直打架。
“你怎麼了?”沈宴州終於感覺到她的異常,焦急地問:“嗜睡症又犯了?快停下,別摔著了。”
他說著,忙走上去拉住秋千,牢牢握住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