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上皇甫承肩膀上纏著帶血的白色布條,鮮血將那白色的布條染得通紅。看到段衡白上來,他顯得分外震驚。皇甫徹與皇甫雲在一旁正商量著什麼,皇甫承示意將士讓開,他大步走了過去。
見到段衡白的第一句話便是:“你怎麼還在這裏?”
段衡白蹙眉一笑:“皇宮固若金湯,蒼蠅尚且難以進出,何況是我?太子殿下這話,倒像是我立刻就要穿過銅牆鐵壁脫逃了去一般。”
皇甫徹見到段衡白上來,手在皇甫雲身上拍了拍,讓他到另一邊去指揮作戰,自己已大步走了過去。
段衡白不避不躲的看著迎麵而來的皇甫徹,待他到了麵前,才將長袍一撩,跪下鄭重道:“草民段衡白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甫徹看他的眼神頗為探究。眼下的人有哪裏是確確實實不同了。段衡白感受著那道落在自己背上的視線,見皇甫徹不說話,他也不抬頭,不起身。
好一會兒,皇甫承喚了一聲“父皇”,皇甫徹才對段衡白道:“不必多禮,起來吧。”
段衡白又叩首:“多謝皇上。”
“草民此番前來,是有一事想向皇上太子明說。”
皇甫徹父子便看著他,皇甫徹道:“你說。”
“這樓下攻城之人,有部分,乃是在下的人馬。”
“段衡白!”
皇甫徹攔住驚愕失聲的皇甫承,示意段衡白接著往下說。
段衡白道:“如果皇上願意讓草民一試,草民或許有辦法退敵,保宮門安全。”
“什麼辦法?”
段衡白抬眼,目光炯然如火炬:“請陛下熄滅宮中燈火,打開防護閘門,由草民舉唯一一火炬,立於城樓最明白之處。那些人見是草民,自然不敢再攻。”
“不行!你會喪命的!再說還有遊牧族的人……”
“康德亦不會再放箭。”
皇甫承堅決反對:“康德凶殘成性!你怎麼敢肯定?”
“賭!若輸!草民死不足惜!”
皇甫承還要說話,皇甫徹將他攔住。他與段衡白目光相接,兩人明白了然,皇甫徹“當”一聲抽出寶劍,送到段衡白麵前:“若輸,你且死祭旗!”
“父皇!段衡白!”皇甫承斷斷不肯,左右看著他的父親與段衡白兩人。可是那兩人此時人還在這裏,神氣卻不知在哪一處暗暗角鬥。皇甫承無法,急得在旁直拿腳在地上踱。
段衡白望著皇甫徹的目光一動不動,他此時的氣勢,半點不輸身為一國之君的皇甫徹。他忽然唇畔微動,一抹薄笑浮起,抬手將那寶劍一下接了過來,高舉過頭,屈膝半跪在地:“草民接旨!”
此時皇甫雲看過來,迎著火光,隻見寶劍鋒利,火光如血,前途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