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有網線,但學校不讓新生買電腦,大家想看球賽,可球賽常在半夜。周大可大罵不止,將定此規矩之人的媽媽奶奶祖宗八代全都問候了個遍,也沒用上電腦。還是楊子坤牛X,下午就從家裏拿了一台小電視,晚上宿舍裏高朋滿座,瓜子皮、唾沫星子四濺。我不愛嗑瓜子,也從不看球,就躺在床上想心事。
這幾天挺煩的,蔡勇俊靠他妹妹打工賺錢供他讀書,中午我把初高中時用過的隨身聽給他,我上大學小姨給我買了個新的。“哎,蔡勇俊,你沒錄音機,這個給你用!”我嗓門很大,一向講話都這樣,媽媽誇我有貴族氣派。可能是這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刺激了他,蔡竟斷然拒絕。我把隨身聽丟在床上,“真不知好歹!”就推門離開。
下午踢球回來,暖瓶裏的水被人用了。我十分不滿,“誰他媽動我水了?”最討厭別人用我東西。江勝強連忙說“是我,我沒吃飯用你水泡麵了。”輸球本來就一股惡氣,我狠狠地啐一口“鄉巴佬!”他騰地站起來,“你他媽說誰?”“說你,怎麼地?”“再說一遍!”等大家反應過來,我們已經衝到一塊去了。被拉開後,我的胳膊青了,他拿水溯口,牙出血了。屋子裏氣氛有點異樣,大家看我的眼光都不友善,我覺得鬱悶非常。
楊子坤總是息事寧人,“都是一個宿舍的兄弟,有什麼過不去的?”周大可則毫不客氣地指著我,“你丫輕點得瑟,窮的叮當響還欺負農村同學!”登時讓我麵無血色。前天係裏球賽,周大可是當然的主力,大家去助威。我特意跑到商店斟酌了半天,買了個七塊多錢的水杯給他,還在杯子外寫了“祝大可旗開得勝!”沒想到根本沒起作用,還幫別人說我。水杯現在就倒在一片狼籍的桌上,那幾個字看上去格外刺眼。
我對宿舍徹底失望了,這裏是不可能找到什麼朋友了。聽到他們隨著每一次進球大呼小叫,我在心底暗暗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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