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鍬拍在槍上,撞出一聲脆音,黑衣人握槍的手顫了顫,但槍依然沒掉。
陳楠眼神一凜,大力一腳,直接踹在黑衣人大腿下側。
黑衣人蒙著麵,似乎根本感受不到疼痛,喉嚨位置的變聲器又發出怪笑聲。
他左臂一甩,從臂側猛然彈出一柄烏黑的弧形刀刃,斬向陳楠膝蓋。
他的反應速度和攻擊速度都比陳楠想的要快的多,陳楠來不及躲避,小腿被刀口擦過。
所幸傷口不算深,隻是剛剛流出一些血。
陳楠麵色不變,把鐵鍬當作刺劍,大力刺向黑衣人胸口。
黑衣人接連不斷的發出興奮的怪笑聲,調轉槍頭的同時扣動扳機。
幾粒子彈從槍口甩出,撞在鐵鍬上發出巨大的金鐵交擊之聲。
鐵鍬偏了偏,但依舊帶著一股大力擊中了黑衣人的胸口。
黑衣人持續的怪笑也為之一頓。
“笑尼瑪呢!”趙良才由恐懼轉化成的憤怒變成了他的動力,他大罵一聲便撲了出去,持有警拐的右手握拳隔著紙箱打在黑衣人的臉上。
陳楠緊隨其後,又是一鐵鍬鏟在黑衣人胸口。
黑衣人退了兩步,一晃頭甩開了紙箱,小腿處傳來一聲脆響。
一顆手榴彈模樣的東西掉在了地上。
手雷?!
陳楠一驚,當即欲縮身後退。
誰知道那東西隻是“嗤”地一聲,冒出了一股濃煙。
煙霧彈?
陳楠扒住門框,猛地竄了出去,一鏟子拍歪黑衣人槍口,免得他再開槍。
黑衣人又開始怪笑,他右手也彈出弧形刀刃,鬆開槍械,一刀朝陳楠手臂劃來。
陳楠用鏟柄襠下這一刀,和黑衣人打了起來。
“啊··救我··我不想死啊··”癱坐在地的李建樹慘叫著,恐懼擠滿了他油膩的臉龐。
趙良才沒管他,一咬牙,也衝了出去,他不敢跑,怕陳楠撐不住。
黑衣人的槍械沒掉下去,掛在胸口來回晃蕩,他一邊發著興奮的怪笑,一邊刀刀衝著陳楠的要害襲去。
“快上啊!”陳楠用鐵鍬艱難的抵禦著攻擊,手臂已經被劃了一道口子。
趙良才心下一橫,把警拐當作棍子敲在黑衣人的頭上。
隻是黑衣人頭上戴著頭盔,他這一下並沒有效果。
“蠢貨!”
陳楠大喝一聲,拚著左臂再中一刀,橫鏟壓下黑衣人的雙臂。
他渾身肌肉暴起,死命壓著黑衣人後退,又是大力一踹,將黑衣人踹的一個趔趄。
趙良才連忙讓過身子,也學著陳楠一腳踹向黑衣人。
黑衣人直接被壓進了房間,陳楠推開他,又一腳將地上的煙霧彈踢進房間。
他收回鏟子,猛地帶上了房門。
李建樹的慘叫聲和黑衣人的怪笑聲一下子被房門隔開,微弱了下去。
這··趙良才剛想說李建樹還在裏麵,陳楠一把奪過他的警拐,抵在把手和門沿上。
“走啊!愣著幹嗎!”陳楠捂住受傷的手臂,鮮血順著指縫滴下。
他臉上的冷漠退下,又掛上一個笑容,他看趙良才一眼,一邊用布條包紮傷口一邊離去。
趙良才看看他,又看著房門。
李建樹還在慘叫,他也看到自己被拋棄了,而且黑衣人和他關在一起,他叫的越發淒烈,可以說是撕心裂肺。
他聲音中的恐懼,即使是隔著房門,也讓趙良才一顫。
“嗬嗬嗬嗬··”黑衣人的怪笑似乎越發的興奮,語調更顯高昂。
趙良才不敢再聽,別過了頭。
他透過煙霧看去,陳楠背後的紋身若隱若現,仿若壁畫中的佛教金剛,但此刻趙良才卻覺得他更像惡鬼。
他轉頭看了看門把手上的警拐,猶豫了一陣,還是跟上了陳楠的步子。
比起陳楠,他更怕黑衣人。
李建樹瘋狂的大叫,往角落裏縮去,恐懼徹底占據了他的大腦。
“嗬哈哈哈哈啊哈···”房間內回蕩著的高昂狂笑聲蓋過了他的慘叫。
持續的出血和過度的恐懼讓他喪失了理智,隻知道本能的往角落縮去。
突然,他摸到了一個東西,一個房間地板上不該存在的東西。
他低頭一看,煙霧中若隱若現的是一隻黑色的靴子。
狂笑聲突然加大了許多,就像是在他耳邊響起,他崩潰了,眼淚和鼻涕一起流下,轉頭看去。
戴著黑色麵罩和護目鏡的臉穿過煙霧出現在他的眼前,就和他麵對麵。
“啊!!!!”
極度恐懼的慘叫響起,透過房門,在走廊內傳播了一陣就被木板內藏著的吸音材料吸收殆盡。
癲狂的笑聲也隨之停止,走廊又恢複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