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朋友怎麼還不來?”何湛坐在瞿霆家的小飯桌旁焦急地催促任牧野,在何校長的首肯之下,他今天得到了三個小時的遊玩時間,然而在等待中,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
“再等一會兒吧。”瞿霆說,眼看著窗外的天色一點點暗了下來,可短時間之內也沒有什麼設備能夠快速聯係上任牧野的朋友,手機在那個時候還是比較稀有的東西。
瞿曉雨準備了豐盛的飯餐,青花白瓷的碟子盛著食物,在桌子上琳琅滿目地擺了一圈,很是好看。當然那些菜絕不是她自己做的,全都是從飯館裏叫來的外賣,她隻是把現成的東西裝到了自家的盤子裏。
瞿曉雨在某一天任牧野登門造訪的時候,從他和瞿霆的交談中得知,任牧野有一位S市的朋友將於不日踏足蓬山洲,專門要去蓬山寺向那裏的主持送一樣東西,但是白天的蓬山寺哪一天都是人滿為患,他的那位又不肯說明是為誰而來,有何背書,無憑無借想麵見住持,無異於平地登天。
瞿曉雨當即表示她可以代為引薦,她的父親生前和寺裏的住持清遠居士是故交,小的時候她也常常隨父親去廟裏拜見大師。雖然她不知道任牧野的朋友所求何事,但是見一麵總是可以的,居士是一位很隨和的人,一點也沒有架子,況且偶爾帶幾位客人踏足也不算逾矩。
任牧野登時給他的那位朋友打去了電話,他的朋友在電話裏感謝了瞿曉雨的好意,不過他又表示自己檔期匆忙,來蓬山洲是受人之托,隻有半天的空隙,第二日就要回到S市去,來蓬山洲的客船隻有晚班,怕晚上麻煩瞿曉雨不太方便。
“你這個朋友真有意思,大晚上去寺廟,還是受人之托,我最怕小孩裝大人說話。”瞿曉雨做了一個抖雞皮疙瘩抖動作,笑著對任牧野說,不過她立刻讓任牧野的朋友放寬了心,因為居士晚上也是見客的。並且索性邀請他下船之後到自己家裏來吃頓飯,因為就地理位置來說,她們家的後山小徑,是去往蓬山寺最近的一條路。於是就有了今天這個局麵。
“阿姨~我隻有半天的檔期。”在等待的間隙,瞿曉雨刻意拉長了語調,惟妙惟肖地學著電話裏那個男生的強調,旁邊幾個青少年笑成一團。
“他能有多大?十六,十八?聽聲音不過是個學生,現在的高中生都這麼忙了,而且現在還是暑假。”
“他是挺忙的,他平常還要上鋼琴課和網球課。我們是在學校樂隊社團認識的,他挺有音樂天賦的,有的時候能去歌廳裏串幾下場子,聽說還會演點話劇。不過他最近忙是因為文化課,他因為一點事情已經留了一級了,他父母是拚了命要讓他上一個好一點的學校。”
“看來還是個德智體多方麵發展的文青。”瞿曉雨評價道,聽了任牧野的描述,她突然對這位即將到來的朋友失去了一些興趣。
“要不然咱們先吃飯吧。”任牧野提議道,“菜都快涼了。”
“唉,基本的待客之道還是要有的。”瞿曉雨笑著說,這時,窗外麵傳來一陣汽車停下的聲音,長長的閃光燈照在庭院裏的枇杷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