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城是濱海城市,雖然有海風吹拂,卻依舊悶熱得厲害。
黑色轎車轉過一個拐角進了濱海路,顧唯疑惑的看向傅聿銘,不是去銘城酒店嗎,怎麼往這個方向開?
似乎感覺到她的目光,傅聿銘冷哼一聲,一腳刹車將停在了路邊。
顧唯驚呼一聲,身體往前傾,堪堪在要碰到擋風玻璃的時候停下。
“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犯/踐!”
傅聿銘一開口,就是一句讓顧唯無地自容的話,她知道,他是說她給柳溪雨下跪這件事,可是,她覺得以他們之間的關係,她沒有必要向他解釋。
見她沉默,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傅聿銘的臉色更加陰沉了。
“看來,我對你還是太仁慈了。”
傅聿銘說著,伸手解開了顧唯的安全帶,再勾著顧唯的脖子將她拉到了是自己跟前,將她的頭用力往下摁。
顧唯吃驚的瞪大了眼睛,脖子本能的僵硬。
她掙紮著低吼:“你要做什麼?”
“你問錯了,不是我要做什麼,而是你應該做什麼?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傅聿銘嘲諷的笑,手上的力道加大。
“你瘋了!”透過汽車前窗,顧唯看見一個行人剛從車旁通過。
”
“你放心,這車的隱私保密做得很好,”傅聿銘瞳孔微縮縮,另一隻手將顧唯臉頰旁的碎發攏在了她耳後,“而且,這是對你的懲罰,你得記住,從你跟著我傅聿銘的那天開始,你就是我的東西,你給柳溪雨那種孩子下跪,就是丟我傅聿銘的臉!”
“傅聿銘!你別太過分了!”
顧唯眼睜睜看著他的身體起了變化,再抬頭,就看見傅聿銘一張近乎鐵青的臉,那一瞬間,她竟然有些害怕。
“你家住湘城西麵城鄉結合部,母親失蹤,父親為躲高利債跑路,唯一的親人是你的爺爺,你高中剛畢業,以湘城三中理科第二名的成績考入了帝京大學,還有兩天就開學……”
傅聿銘一席話還沒說完,就讓顧唯身體禁不住輕輕顫抖,她沒有想到,他竟然不聲不響的已經調查清楚了她的一切。
所以,隻要他動動手指頭,不隻是她,就連爺爺也會……
顧唯眼中的堅毅一閃而逝,下一瞬,她紅著眼眶低下了頭。
海風,撫過海麵,帶起的海浪高高揚起,又重重的拍打在沙灘上。
風停的時候,海浪還在繼續,有飛鳥劃過,落下輕飄飄一根羽毛,隨著海浪不斷浮沉。
車內,放縱過後的男人搖下車窗,點了一支煙,吸一口,捏著煙頭將手伸出窗外。
“記住今天的教訓,下一次,我不會輕易放過你!”傅聿銘淡淡的開口。
顧唯短暫的沉默,別開頭,看向海邊的方向,無奈的應了一聲。
“下車。”
傅聿銘抽完了煙,升起了車窗。
顧笑一怔,拉開門下了車。也是,她不過是他用來發泄的工具而已,他這種人,怎麼會考慮一個工具的感受?用完了她,她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顧唯站在路邊,吹著海風,許是風裏夾了些沙子,沙子落入眼中,讓她不知不覺的紅了眼眶。
在心底,顧唯一遍遍的催眠自己,會結束的,這種日子一定會結束的,等他厭倦了她,她就能重新開始新生活了。
可是,現在,她真的覺得好累……
*
開學的日子,總是能輕易的掀起一波運輸小高潮。
火車站裏,入眼之內全都是湧動的人頭。
顧唯托著行李箱,背上背著一個大背包,好不容易才將送行的爺爺勸了回去。
跟著擁擠的人群過了安檢,等了二十分鍾之後,火車到站。
她拖著行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取下背包,踮起腳尖,將背包放在行李架上。
這些日子以來,顧唯本就身心疲憊,昨天晚上又熬夜替爺爺醃了一缸他喜歡的泡菜,這剛坐下,便困得睜不開眼睛。
睡意朦朧中,她恍惚記得有人在身旁坐了下來。
當她再醒過來的時候,窗外的天空已經暗了下去,隻有山頂還殘留了一抹黃昏的光彩。
她的脖子有些酸疼,略微動了動,才發現自己的頭竟然靠在一個肩膀上,她愣了兩秒,這才抬起頭。
對上的,是一張溫柔的笑臉。
借她肩膀的,是一個年級和她差不多的男孩兒,長相普通,笑容卻很幹淨,笑起來和楚奕三分相似。
“抱歉。”顧唯支起身體,揉了揉僵硬的脖子。
“沒事,都是同學嘛。”男孩兒從背包裏拿出紙巾,將肩膀上一大片水漬擦了擦。
看見他的動作,顧唯才猛然回過神來擦了擦嘴邊殘留的水漬,瞬間臉就紅了徹底,“真的很抱歉,我……”
“真的沒事兒,你就別道歉了,再說了,你還幫過我的忙呢,這點兒小事你別放在心上。”嶽嶺將用了的紙巾丟在腳邊的垃圾桶裏。
顧唯倒是聽出了他話裏其他的意思,不確定的問:“我幫過你?你以前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