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選擇養了,就一定要對它們負責,就像這個家的一份子,它們也隻是不會說話而已,它們其實都懂。
特別是那雙幹淨的眼睛裏,隻有你,你是它們的唯一和信仰。
隻是,生死離別,無法改變,避免傷痛,不如不碰。
恐怕這就是當時顧琛將炎熠川拒之門外的理由。
收回梳子,將多餘的毛毛處理掉,陌輕媱拍了拍公主的頭,示意梳好了。
它站起身,開開心心地伸著舌頭來舔她的手,表示感謝。
陌輕媱被它舔的手心一陣癢癢的,躲著手咯咯直笑。
“媱媱,你想去哪玩?”炎熠川坐到餐桌那兒吃著剩下的土司,突然沒頭沒腦地問她。
“啊?”給她問懵了,去哪兒玩?
“待在家裏不悶啊?說,想去哪兒,我當你的司機呀。”剛才在睡夢中,顧某人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還迷糊著覺得顧琛是有多奢侈,都在家一個屋簷下還打什麼電話。
後來一聽不對,他這是去公司了嘛…
去公司還不忘打電話給他的小媳婦兒找點兒樂子…真是…騙狗進家門再殺狗啊?!他還能不能活了?
“不用了,你這兩天直播熬夜也沒睡好吧?黑眼圈都有了。”
陌輕媱這話說的實在,炎熠川頓時一臉驚恐,放下土司就去照鏡子。
仔細一看還真是,趕緊掏眼霜出來抹,大力抹。
“這麼抹…呃……有用?還是平時早點休息才行。”
他這分明就是臨時抱佛腳嘛,一次性塗那麼多,這護膚品的東西都是貴在堅持,像他這麼用,一罐子夠用三天就不錯了。
“不!小爺要用最貴的眼霜,熬最晚的夜!”
“……”對牛彈琴。
剛將眼霜塗抹完,手上還膩膩的。
炎熠川又收到顧琛發來的微信,這家夥現在可算跟上時代的潮流了,知道用微信了。
點開一看,隻有一句話:帶她去點正常的地方玩。
炎熠川氣的將手機一丟,求人就這種態度?
還正常的地方,是怕他帶媱媱去不正常的夜店酒吧大白天的嗨嗎?
他是那種人嗎?!
既然這麼不放心,不如……
“媱媱,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哪裏?”榕城她也不熟,總感覺炎熠川笑的很像要把她給賣了。
“去了就知道了。快,換衣服去。”炎熠川推推搡搡地將陌輕媱勸回了屋內,還體貼地關上了門。
陌輕媱一陣無奈,怎麼說風就是雨的,她也沒說要出去玩嘛。
看了眼窗外大好的天氣,倒是的確適合出門。
“好了沒?媱媱。”過了會,炎熠川在外頭敲門。
“來了。”陌輕媱對著鏡子理了理頭發去開門。
炎熠川一身紅色花紋毛衣,裏頭穿著一件立領口的花色襯衣,雖然隻漏出一點領口,但配上這外頭的紅豔,這打扮真是騷包的不行。
陌輕媱不得不承認,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一個大男人穿這麼豔的紅色還這麼好看的。
可能是他本身皮膚就很白,加上細膩的長相,的確不突兀,反而更添一絲無關風月的妖孽。
這對惹眼的桃花眼,衝著她一笑,感覺從骨子裏溢出的痞壞。
要不是這一笑暴露本性,陌輕媱差點真以為他是個無害乖順的奶油小生了。
罪過罪過,他哪是個安穩的主兒呢,張狂邪肆才是他的代名詞。
陌輕媱突然有點後悔跟他出門了。
……
倆人一同去了地下車庫。
顧琛的車一般為了方便都是停在院子裏,所以她也從來沒來過,原來下麵還有專用車庫的。
炎熠川走到一輛明晃晃的跑車前停下,陌輕媱看了一眼,頭都炸了。
“你是你的車?”她吸了口氣,這種跑車的造型是讓人坐在地上開嗎?
“嗯呐,顧小媳……咳…”差點脫口而出的顧小媳婦兒,炎熠川愣是給咽了回去,這要喊出來,可得崩。
好在陌輕媱一心打量著麵前騷氣滿滿的雙門跑車,沒工夫搭理他,也沒聽見。
炎熠川默默噓了口氣,拍了拍車身,笑眯眯道:“是不是好看到移不開眼?小爺為了這顏色,可是煞費了不少心血。”
“煞費?真是難為你了。”陌輕媱突然有點不能解決這個詞。
這顏色,需要煞費嗎?
除了騷氣惹眼,她真沒看出哪裏好看。
再配上炎熠川今天穿著的這身騷紅的毛衣,這一搭配,的確是這條街最亮的仔。
“那可不,上車。”炎熠川抖了抖劉海,長腿一伸,瀟灑滑進駕駛座裏。
陌輕媱看著他都好笑,突然理解一向深沉穩重的顧琛為什麼和他是朋友了。
因為他傻呀。
哈哈哈。
“想什麼呢?快…讓炎哥哥帶你體驗一下什麼叫速度與激情。”炎熠川將油門踩的哄哄直響。
在這地下室裏聽著回聲就跟打雷似的,嚇的陌輕媱趕緊坐了進去關上了車門。
這聲兒,不知道的還以為地震了。
車子使出地下室,陌輕媱默默係上了安全帶。
“炎哥哥,你慢點。”道路上,陌輕媱友情提醒。
主動討好這聲‘哥哥’先認慫,生怕等下炎熠川一個激動,油門到底。
“好嘞!我知道!”答應的爽快,可腳下倒是越踩越猛,陌輕媱很想捶他。
你知道個屁!
突然好想顧琛啊,他開車的時候都很勻速舒適,哪像這家夥…
這騷包的車子惹的兩旁開車的人都降下窗戶打量不說,他還嫌人家開的慢,滴滴答答的叫著喇叭。
不知道他就是這種性格的陌生人一定認為這是哪家囂張的二世祖出來遛彎了。
陌輕媱被旁邊的駕駛員一直行著別樣的注目禮,她臉紅紅的一直低垂著,像隻鴕鳥。
誰來救救她,媽媽呀…
**
顧氏大樓。
頂樓辦公室內,坐在辦公桌前的顧琛正看著手機上韓非2分鍾前發過來的消息。
【四爺,炎少爺帶著陌小姐出門了。】
【炎少爺開著跑車,一路狂飆。】
【陌小姐有點要嚇哭的亞子…】
看著那‘嚇哭’兩字,顧琛眉頭緊鎖,剛想打個電話給炎熠川,外頭秘書進來彙報。
齊氏老總來了。
顧琛放下手機,雙手交叉,靠向椅背,隨著活動脖頸,那張臉襯的忽明忽暗,蕭然冷肅。
“讓他們進來。”
“好的。”秘書恭敬應聲,轉身走出去,沒一會,帶著三人進來了。
齊至淵和軒轅成功走在前頭,手裏還拎著些上好的山參,軒轅盈捏著包包跟在後頭。
“四爺,好些天未見,別來無恙啊,這是我托人拿的上等山參,還請您笑納。”
齊至淵裹著官方的客套與笑容,上前與顧琛握手,將長的奇形怪狀的山參放到了桌麵上。
顧琛起身點頭,“齊總,請坐。”
目光觸及身後的軒轅成功,沉冽幽邃。
身材高大的軒轅成功站在那兒眯著眼,沒說話。
四目相對,那種直麵而來的壓迫感,讓軒轅成功從心底裏難以自持,甚至心虛。
好一個顧四爺,打了他的兒子,竟然還如此強勢。
要說還給他帶這山參,來之前他跟齊至淵還爭過,打都打了,雖然沒報警,可有必要還帶東西給他?
這是覺得他打的好,還要再多打幾次?
終是拗不過齊至淵的那些大道理,還是由著他帶來了。
可這股子憋屈氣兒,可沒消。
似有一層看不見的火花在交彙處閃爍,氣氛有一瞬間焦灼,齊至淵急的冷汗直冒,這表哥,不是說好來了就要平常心,為了點見麵禮的東西,非要意氣用事幹嗎!
就算為了軒轅坤不平,為了生意為了前途,那也得先低個頭啊。
鬧什麼呢這是。
真不知道他這麼多年這個性格在越城怎麼混出個名堂來的。
齊至淵悄悄給軒轅成功使眼色。
軒轅盈站在後頭將一切都看在眼裏,默默伸手拽了拽軒轅成功的衣角。
“四爺,您好。”軒轅成功這才猛然清醒,和以往軒轅坤受了委屈不同,他這趟不是來興師問罪,動用武力的。
而是來伸出老臉給人家打的,這種憋屈,真夠讓他丟人的。
顧琛看了他一眼,眸色淡淡,“請坐。”
軒轅盈也說話,跟著軒轅成功的後頭識趣兒的安靜坐到了一旁。
這種氣氛的時候,她可不會出這個風頭。
秘書送來了幾倍茶水。
誰都沒主動提先前那檔子事兒,齊至淵本想著能裝傻就這麼過去,哪怕說他們的兒子都吃了虧,他們也老老實實閉緊嘴巴就算了。
今天來就是談合同來的,但接下來聽顧琛的話音,顯然是不打算給他們做這個項目。
沒有直麵說明,可商場上的潛台詞,誰不懂?
齊至淵聽著聽著就變了味,感覺到一絲危機,心裏開始發慌。
“四爺,我知道咱們之間可能存在著些某種誤會。但這肯定不會影響咱們之間的合作呀,咱這上次都差不多說好了,您說是不是?”
他們做的沙發位置靠外,擋住了光,顧琛的臉襯的黯淡蕭瑟。
齊至淵賠笑著從西裝內裏口袋裏掏出一盒雪茄,雙手遞了一支給顧琛。
顧琛比劃兩下,搖搖頭,拒絕了,
這一搖頭,慌了幾人。
不知他是不要這雪茄,還是不要合作。
軒轅成功內心掙紮,畢竟是這麼大年紀了人了。
沉默了半晌,開口道:“四爺,犬子的荒唐事我們已經全部知曉,他也已經深刻的知道自己的愚蠢和錯誤,您教訓的對,我們日後定會對他嚴加看管,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和他一般計較。”
深沉的話音充滿了曆經風霜的滄桑感,單單看著,隻是個一心為兒子犯下的錯誤求情的好父親。
卻不知背地裏曾經威脅壓迫過多少和軒轅坤鬧過矛盾衝突的人,仗著自己家在越城的地位和財富,拿人不當人,拿命不當命。
如今為了前途與財富,換了副麵孔。
顧琛洞悉一切,眯眼,似笑非笑。
軒轅盈側身坐在軒轅成功的身邊,看著自家父親在顧琛麵前低聲下氣,心中雖說不上難受憋屈,但總歸有些連帶的丟人。
顧琛竟然為了個區區陌輕媱,如此公私不分……
難道不是玩玩,是真愛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