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二丫鬟蓉兒焦急的喚著,“怎麼了,蓉兒”染一輕掀開車簾一角,柔聲道:“輕點聲,別吵了旁人的休息。”
蓉兒急急止住口,忙緩了緩,靠著車旁,輕聲說到“小姐,二太夫人可是又跟太夫人鬧起來了,家主已經去了,小姐,你可要去?”“母親呢,她是否知道了”染一揉了揉額角“小姐,李嬤嬤早已去稟報了”
大丫鬟芙蘭拉起車簾,快步下車,拿起車墩子,候在車旁道“小姐,莫要墨跡了,等等遲了,家主和夫人怕是要怪罪呢。”染一整理一番。旁邊路人隻見這車簾被白皙的手指輕撩起,還未看見人,就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讓人忍不住想看看女子容貌,卻見蓮步微點,腰肢盈盈一握,帶著白色紗帽,緩緩行向車隊的前方,不禁讓人暗歎可惜。
“哎,這二祖母跟祖母一向是對著來,如今我們去了,少不得受連累。”這邊,二夫人元氏與女兒墨恬也得到了消息。“母親,我們在車裏不去了,可好?”元氏——元妝娘輕撫了女兒的臉,歎“如今你父親寵著那白氏,她到是爭氣生了個兒子,你二祖母和三祖母又是同胞姐妹,都是她的姨母,真是不知何時你父親會將我休棄,抬那個小賤人當二房主母。”“母親……”聽到這,二小姐墨恬已是淚結於眶。元氏見此,剛想再說什麼,便聽見下人來傳讓她們母女二人一起到祖母車前侯著。
“姐姐,你作什麼的摔杯子。”一位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穿著年輕夫人流行的衣裙,時間隻是那一兩條皺紋,端著茶輕笑的詢問,仿佛一點都不把這緊張的氣氛當回事。車內茶桌前,正坐著一個長相端正,眼神嚴肅,額頭略紅,身著墨藍色衣裙的女子,“白氏,如今你到我這車裏發什麼瘋,你兒子納了你娘家哥哥的小女兒白鶴,可別想在往我兒子身邊塞人。”“姐姐,我也是替我們墨家著想,我哥哥現在好歹也是秀才了,讓我大侄女給大爺做個妾室也沒什麼不好呀。”太夫人已是氣的眼睛發紅,手指著那眼睛朝天的女子,“忒,我兒就是娶妾也不娶你白家的”“姐姐,話可不能說這麼滿。”這二太夫人驚訝的看了她一眼,又不慌不忙的起身離去。剛從車上下來,就看見墨家大爺跟大夫人,三爺跟三夫人,二夫人,大小姐墨欣,大公子墨鶇,二小姐墨恬,三小姐墨染一遙站在車後方靜候。看見二太夫人出來,墨大爺眼裏的陰沉似能將這庶母吞沒。
二太夫人隻是微微一笑,從旁邊仆人手中拿起團扇輕輕搖晃著,眼神溜圈看著這一大幫人,很難看出她眼中的異色。這二太夫人比墨家正位太夫人年輕許多,墨祖父人到中年才與祖母育有一子,原以為祖父是個癡情人,皆大歡喜,誰料到不到一年從外麵領回一年輕貌美的女子白氏白琳兒年十五歲,腹中已有胎兒,一年不到,生出了一對龍鳳胎。墨祖父大喜,連連說要賞,可白氏跪在了地上說自己在外還有一妹妹白琅兒,想接府中住在一起。不到半年,小白氏也被抬進府做了三姨娘。可這小白氏沒有姐姐的好顏色,育有一子後,便天天起佛燒香,一副不在過問世事的模樣。而作為當時當家夫人的太夫人,因為納妾的事順著祖父,倒也讓祖父尊著敬著,又育有一女一子,讓祖母也不在多想祖父的事情。而後許多年,大有一府中兩個當家夫人的派頭。後來,大公子也就是現在的墨家大爺考中舉人,又入了榜中二甲十名,因文章確實不錯,聖上讚歎一句。被詔來京東,當正六品,集英殿修撰的文官。可在此之前祖夫忽然病重,不過個把月的時間就逝世了,走之前曾留下來話,說白氏姐妹是個苦命人,墨家務必要善待。還特請族中長老來見證。墨大爺於是在家守孝兩年,便舉家去京東任官。原想讓白氏姐妹留在毫州,一番哭鬧隻好帶上了。祖母本就不喜這白氏,但是為了兒子的官路,一切都隱忍了下來,可剛剛白氏說讓自己帶在身邊來的娘家大侄女白露,讓他的大兒子納妾,方才發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