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守株待兔】
說一不二的文強,真的調了三個兄弟,晝夜蹲守老峨山,坐等兔子放來。
第一周,兔子毛也沒逮著一匹。三個兄弟,三班輪倒。半月過去。仍無動靜。
兄弟夥有些憋不住。憋不住,悶騷也來了。到前線潛伏最忌牢騷,容易暴露。就撤了兩個暗哨。留下一個,謊稱度假的,借了個農家住下來。度假的暗哨又守了一月。也沒啥事。還得守。日曬雨淋蚊子咬,也不說了,就是寂寞。
耐得住寂寞的屁股才是好屁股。文強發了條悶騷的短信,力挺暗哨。
暗哨回短信,頭,咋沒發現你裝怪也是那麼文藝哩,叫我這個屁股詩人情何以堪:
早上八點:這裏的早晨像初戀約會
第一隻蚊子摸上我的屁股了,我特麼X!
中午十二點:這裏的午後像新婚典禮
兩隻蝴蝶裝逼半天不幹正事。咽了三回口水
下午三點:這裏的下午又陰又濕
蚊子們都摸上來了。癢啊!X!絕不投降
晚上十二點:終於可以心猿意馬了
月亮姐姐你去哪兒?雲朵妹妹你又去哪兒?
淩晨五點:村裏有隻公雞打了三道騷鳴
勞資兩爿屁股也快遭不住了
文強忍住悶騷火,耐心看完了守株兄弟的屁股詩短信,回道,啥子狗屁,給老子看丟了,回來直接關警閉……
看來暗哨堅持不住了。花蚊子多。潮濕。還不能玩“王者農藥”。這能算啥問題?蹲守是警察的基本功課。生死都不怕,還怕個球的寂寞?
也有怕的。花了人力時間,最後無產。對不起組織,對不起老板,對不起兄弟,對不起……各種自責和道歉。
好似轉山狩獵,大山小山轉,人暈了,狗也快癱了,還在那轉,瞎轉,麻雀仍然也沒逮著。你說,你的耐心等待,能對那隻一直不出現的麻雀,堅持多久?
照此下去,專案組也耗不起。時間越長,髒物就有可能被反複倒手,以後再找回來,不是一般的麻煩。文強說,這是有血的教訓的。
管球狼還是狗,怕都改不了吃屎。文強恨恨道。
仿佛已經看到冥冥之中的影子。一直暗藏於某種無法預測的結局——或是最後出場的那一個江湖一號。
他並不是預測師。也不想預測。等待答案的時間越長,越鬧心。又給暗哨發短信,你要寫屁股詩就寫吧,不用在乎讀者的感受……
現在需要時間換空間。如果寫屁股詩能換來那個作案者,那就寫一百首,氣死那些主流詩人!
守株的警察兄弟,當然知道文強這是在罵人,屁股都能決定詩歌的好壞,那還要腦殼幹啥?
那兄弟到底寫了多少行屁股詩,文強不得而知。反正後來文強自己遭不住了。
他決定收回最後那個暗哨,換成一當地農戶。文強對搞遊記戰這一套,深信不疑。群眾的眼睛,永遠是雪亮的,百試不爽,顛撲不破。他要讓那夥假想中的敵人,深陷於人民群眾的汪洋之中。
他給農戶開了一天一百五十元的工價。一百五可不是小數目。他對農戶說:“哥,你給我先守三個月,工錢嘛,月結,分文不少你。”
“真的?一百五?我沒聽錯?”農民哥哥有些受寵若驚。這個價格相當於碧桂園在三江搶雜工的抬杠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