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小傳:主角藍守玉(1 / 1)

主角:

藍守玉——他是一個理想化色彩很重的世俗人物,既有現代意識,又守候傳統,想出世超脫,又混跡紅塵。他是一個有溫度的可以當偶像崇拜,也可以被消解的半閑人。他甚至就是矛盾的綜合體。這個綜合體卻能給人許多人生啟示。他原來的網名“守玉樓主”“青樓天子”,後改名“雙魚座青花”,三江市地方文化名人,喜曆史,好文墨,古陶瓷鑒藏十分了得。他曾在老家屏羌縣體製中為小官員,後下海,和表妹童桐在三江開了一個叫“守玉樓”的會所,從事民間古陶瓷收藏鑒賞交流活動。大龍缸的悲劇命運,也暗喻了他的性格命運。在整個小說的推動中,藍守玉為弱勢群體郭引蘭一家提供幫助,以自己的方式,挽救了一個破碎的家庭,也留給了這個世間以愛和溫暖。作為線索人物,在尋寶探秘中,得知趙連長和雲遊高僧六如與邱蕙香的愛情接力故事,也明白了西域流浪少年詩人“土豆天豬”要追求的所謂人生的意義。人到大齡,尚未成婚。雖然有過試婚情人施雲,柏拉圖式愛情對象柳葉萍,最終無法免俗,不對不麵對結婚生子這些煩惱的問題。施雲和柳葉萍都先後嫁給了別的男人。但是,並不影響他和她倆的情感。他甚至不乏追求者。或許他的表妹童桐對他就有暗戀傾向。但是,他更想追求浪漫和理想的真愛,而不是世俗的婚姻。他的理想對象是“九五後”的“隱藍”嗎?小說講述了他幫助“隱藍”走出家裏的困境,參與“官窯美人”選秀一舉走紅,以及兩人完全不設防的跨代的純潔情感。他沒有任何對於理想女性的褻瀆。“隱藍”最後歸宿於安靜的民間,沒有被世俗汙染,藍守玉由此也獲得心理釋放。也許他真的就是一個情感無為者。無為或是有為。小說講他是雙性戀傾向,解釋成超級自戀或者戀物癖,更容易讓人理解。其實,可能並非如此簡單。也許,世間根本就沒有傳說中的愛情,哪怕看見千年一遇的雙魚座流星雨。生活中,更多的是五花八門的曖昧常態。於是,在故事發生的六十年後,主人公說他有了名義上的一堆子孫“小魚兒”——它們都是“雙魚座青花”的子孫。那些子孫,不管長得像土豆豬娃一樣敦實,還是像竹子蘭花一樣修美,都冰雪聰明,純潔善良。他們讀著一種叫“土豆體”的古老詩歌,一個個老去,一個個複活。他們的子孫的子孫,就這樣同那個叫龍隱山的傳說一樣,生生不息。傳說,那裏有神仙和土司,傳說山頂常有五色祥雲籠罩,常有一對紫色和青色的魚化龍出沒,長滿五色的竹子,遍布一種叫“龍隱佛光”的絕世奇葩。

他是古董案中案、投資局中局的參與者,盜寶破案的兩麵者,曆史疑雲的破譯者,多角情感的糊塗者,人生百態的親曆者。他胸中有墨水,是個書生,又不同於普通文化人,他在社會的定位中,遊離於文化人與官員、商人等三教九流之間,是個“半閑人”。從某種意義上說,他的困惑具有當下知識分子的普遍性:新時代社會轉型期,一個知識分子該堅持什麼樣的生活品格,又該傳播什麼樣的正能量。如果說,路遙的《人生》,塑造了改革開放初期,農村青年代表高加林,在從農村人到城市人的進化中,執著地為了理想,不懈奮鬥,但又迷茫無助。九十年代之後,中國文人在有文化、有錢之後,又有了閑。閑成為都市文人的常態。賈平凹的《廢都》塑造的城市知識分子代表莊之蝶,在九十年代的市場經濟上升期,精神和情感上自覺不自覺地沉醉於物欲其中,又不甘心就此被物欲束縛而頹唐和幻滅。王躍文的《國畫》男主人公朱懷鏡,比莊之蝶多了一些模樣、操守和人生經驗,氣宇軒昂,也深諳為官之道。浮石的《青瓷》,塑造了一個油滑,世故,八麵玲瓏,能在官場、商場和情場之間,自由穿梭的張仲平。李洱的《應物兄》,又在他們之上,肉體和精神的困惑烙印了新的時代特點——權力與資本對於知識分子人性的異化,在公共文化領域的百態——既純潔又墮落,讓人欲罷不能。莊之蝶更像個文人,朱懷鏡更像個文官,張仲平更像個文商,應物兄更像個“文物”。相比四個形象的喜劇色彩,改革開放初期的高加林更具有悲劇性。也就是說,高加林之後,一個成功的讀書男人,選擇什麼樣的方向?並沒有一個可以借鑒的模式。他們在成功之後的局部墮落,與高加林的迷茫形成鮮明的對比。進入二十一世紀新時代,中國城鄉發生了更為深刻的變化。男女之間除了肉欲吸引,還有沒有傳說中高貴的真情?人與人之間,金錢和地位,既然已經被不止一次地證實不再靠譜,那麼還靠什麼來維係?《雙魚座青花》藍守玉的出現,是否可認為,作為中國新一代知識分子,他繼承了高加林和莊之蝶、朱懷鏡、張仲平、應物兄的優秀基因,又擯棄了他們的腐朽成份。在二十一世紀的社會轉型期,麵對蓬勃複雜的社會巨變,一個有著文化擔當和社會責任的男人,該堅守什麼樣的底線,又該以什麼樣的個人修為,嚐試在物欲包裹的迷茫和頹廢中突圍,重新引領生活的激情,為開拓新時代社會境界不再難得糊塗,自覺扛起精神家園重建責任?

人性耐以存在的社會生態在深刻變化,信仰的追求卻一直在路上。這或是小說塑造藍守玉這個新時期都市知識分子形象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