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第三章.花神.靈魂詩人(1 / 2)

9.1【靈魂詩人】

暮秋的午後,盆地的空氣難得好,好得讓藍守玉懷疑人生。男人三大美事:升官,發財,死老婆。記得那年在景德鎮趙青花工作室學瓷,就因為他津津樂道這三大美事,被柳葉萍捉弄過。

知道為啥男人都喜歡死老婆嗎?柳葉萍問道。

這個不用說吧?他不懷好意笑道。

說,必須得說。柳葉萍語氣嚴肅。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唄,就跟青花瓷一樣。他嬉皮笑臉道。

錯!柳葉萍正色道。

還有別的說道?他納悶了。

道理很簡單,不過,給你說你也不明白。柳葉萍道。

為啥?他緊張了。

等你有了老婆,你自然就曉得了。柳葉萍埋了很大的關子。

寧願相信世間有鬼,也不要相信文藝女青年的一張嘴。這話是雙魚座男人的醒世恒言。

他有些落寞。

回到主題。這個秋天,自己有啥美事?遭遇甜白,邂逅“隱藍”?還是“雙魚座青花”情緒蠢蠢欲動?

“土豆天豬”已久無消息。多久呢?憶不起來。憶不起來的落差感,怕有一個世紀。

想那些年,華旦大學來個瘋子——“土豆天豬”。他在華旦的臨時根據地有二:“九眼天珠”啤酒廣場和華旦的東校門。

“九眼天珠”是個啤酒瓶堆砌的裝置藝術,有人說來自“土豆天豬”的創意,此說無可考證。但有一點,那個玩意代表九眼橋酒吧一條街。它是什麼時候弄的,沒人關注,至少“土豆天豬”去之前,它一文不名。“土豆天豬”去那兒,往往是兩件事,一是摔啤酒瓶,二是望天胡咧咧——據說,那是在忘情於詩歌。

華旦的東校門,少有人進出,似乎可以用門可羅雀來形容。隻是,從那校門出入的,往往成雙結對,保安私下裏都說是中文係和藝術係的男男女女。東門邊有座牌坊,有人說是為了紀念一位舊時的風塵女詩人說立,但更像貞潔牌坊,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竹樹環繞,曲徑通幽,還真是個戀愛調情,海誓山盟的好去處。“土頭天豬”沒有來的時候,保安們樂得每天晚上偷看西洋鏡。自打“土頭天豬”把那做了臨時根據地,保安們如臨大敵,不得不加強警械,因為一夜之間湧來好多的文藝女青年。

“土頭天豬”並不想沽名釣譽,也無勾引誰的汙念,喝醉了就發傳單——那些“土豆詩”,無涉意識形態,校方也不管,但環境衛生和安保是個問題。因為粉絲的聚集瘋搶,校門前滿地黃紙粉紙衛生紙,咋弄?粉絲瘋搶,隻為追趕時髦——那叫“土豆體”的流行詩歌。

文藝女青年的熱情,加重了“土豆天豬”的病情——兀自沉醉於虛妄,嘮叨不止,自說夢話。也有說他在罵娘的。“狗屁?”罵誰呢?土豆?詩歌?票子?很多人說沒聽清,不過肯定罵了。

沒有誰討論這些無關民生的話題。媒體也不關心。媒體轉述校方的說辭,那人就是個瘋子。保安第一個相信媒體的說法,終於還是把他驅離了現場。後來,聽說離開華旦的“土豆天豬”,上了很多都市報紙,“土豆體”的名氣從此不可一世。華旦東門的保安逢人又吹噓說,他們的確見過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