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軟肋和七寸】
文強上任南岸新區管委會。昨天,公安局一正科級副局長、副指揮長,今天搖身一變,已然實質上的新區一把手。表麵上隻是分工不同,但常委會上向書河說得再明白不過,主任要高配。現在的級別,跟之前沒變化,並不意味著以後沒變化。主任就是個坑,現在他這個蘿卜且先占著。
任“水天花月”項目副指揮長,很多事情說了不算,在他前麵有常務,有指揮長。隻能和其他幾個副的一樣,自己把著業務耍。原來隻管安全保衛,規劃招商基建這些都不能插手。現在不一樣,他成了主任,一人之下,眾人之上,啥都要管管。管管也屬份內。他需要對縣委、縣政府負責。按常委會分工,書記和縣長各管一重大項目。縣高官是黨工高官,縣長不會管南岸開發。說穿了,他需要對向書河一人負責。
文強坐在主任辦公室裏,等著下麵的人彙報工作,送簽文件。要看的文件沒幾份,都是些拆遷上的陳穀子爛芝麻。送文件的,彙報的,都走了。辦公室還是那辦公室。大班桌還是那大班桌。搖椅也是那搖椅。閉上眼,滿腦子的金星。
幸福也來得太突然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文強給藍守玉去了個電話,告訴他,工作調整了。
藍守玉正沉浸在龍隱山三大謎中哩。文強並不喜歡文物,他對藍守玉的三大謎,沒有一丁點興趣。隔行如隔山。大老粗的嘚瑟,與雙魚座的寂寥,彼此都無法感同身受。文強的來電,正好撩動藍守玉的“後懶惰主義”情緒。
“我也聽說了,正琢磨咋給文哥道喜哩。”
“隻是代理局長,暫叫園區主任,還是正科,等市裏下一批副縣提名。”
“那不就是排上隊,坐上席了?挺好,鐵板釘釘。”
“就算是奉承話我也愛聽。你曉得的,書記說要我趕緊弄點名堂出來,到時候他給市委推薦,才有底氣。”
“你不是南岸新區管委會主任嗎,那可是你們縣重中之重的崗位,市裏自然會特別關注。管委會幹好了,是你的政績,也是向書河的政績。”
“啥重中之重?其實就一個放大的地產項目,還是爛尾子。說好聽點,臨危受命,土俗點,揩屁股。”
“滅自己威風?這麼沒自信?縣裏走馬換將,書記從蓉城空降,年輕有為,還親任黨工高官,肯定是想在南岸的開發中,有所作為。你是書記的大先鋒。你的政績直接關乎他這個空降兵的三板斧。”
“是這理。隻是感覺兩三個月要出形象,也太科幻了。現在我滿腦子一團糟。”
“忽悠我?你給向書河的幾點建言,施雲都傳達了。”
“老弟真不愧三江的通天人物。那都是我麻起膽子瞎扯,說實在的,我自己的都沒譜。”
“誰不知道你文強是個拚命三郎,有啥困難能阻擋文大局長積極上進的步伐?”
“別涮了。給你電話,就是想聽聽你這個民間觀察人士,對南岸開發的建議。”
“中國有句古話,屁股決定腦袋。我的屁股又沒在你們的政府大院。”
“哈哈,我給書記說的是,我是腦袋決定屁股。”
“好好,腦袋決定屁股。講政治!那我也講回政治。不過,算幫你,還是幫向書河?”
“當然算幫我了,不行嗎?”
“行行,我倆誰幫誰呀,‘石滾子’和墩子的事,還不在你那壓著?再說,要不是因為你,我跟向書河八輩子都挨不著。算了,再謙虛你說我矯情。送你三個字。”
“三個字?”
“短平快。”
“請明示。”
看來文強還沒有完全與藍守玉的語境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