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雨夜,三更後。
天不會這麼早亮,因為是雨天,這一點是小天最為苦惱的。他還漫步在雨中,他不喜蹲在別人的屋簷下躲雨,他要找一間屋子壁雨,哪怕是破舊不堪的。
不知不覺耳邊傳來了“叮咚”的聲音,那是雨滴入水的聲音。借著黑夜的餘暉,可以看見通州河岸。
原來通州還有這麼大的一個碼頭。
有碼頭的地方,一定會有龍王廟,反正龍王爺也不嫌棄,不如去他哪兒借宿一宿也好。
想著他一路尋找,終於在碼頭的盡頭發現一間破廟。
“看來通州的人都不太信奉龍王爺呀。”小天一歎加快腳步朝破廟跑去。
不過幾步路,他便來到破廟前,而正在他欲踏步進去之時突然一陣辱罵聲入耳:
“圍住他,看他還往哪兒跑?!”一人怒罵。
小天有些好奇,他跳上破廟頂透過房頂的破洞欣賞著這出好戲——破廟內有二三十人之多,他們提著燈籠喘著粗氣,顯然是剛追到此處。
與他們對峙之人很瘦,披頭散發,一身破衣,年齡與自己相仿,不過他麵對二三十人的圍堵從容不迫,也頗有些氣概。
“白拿,你趕緊將所偷的東西交出來,不然打斷你的腿!”領頭人是個青年,微胖,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
白拿嘴角一撇從身後掏出一隻刨好的雞丟給領頭人:“喏,我就隻拿了這隻雞。”
領頭青年大怒:“你這手腳不幹淨的東西,你會隻拿一隻雞?”
白拿突然大笑起來:“我與你說,我的的確確隻拿了一隻雞,不過我還看到了一幕不幹淨的事情,而做那件不幹淨之事的人卻正好是你。”
領頭青年已氣得臉色發黑,他從身後隨從一揮手:“打……給我打死他!”
“是!”眾隨從聽令,一個個擼起袖子朝破衣男子撲去——“想打死我?那你得先抓住我再說!”
白拿輕蔑一笑,腳下輕點踏上案台,這一動作看是軟綿無力,但他腳下如同水上漂一般,踏空直上破廟橫梁,這一下讓進攻的隨從撲了個空。
好輕功!就連小天也不由讚歎道。
白拿悠坐在橫梁上往下嘲諷道:“喲,你不是想抓我麼?來呀……不然的話我將你的醜事說出去,到時候丟得可就是天機府的臉咯……”
“臭小子,你別以為我萬不邦拿你沒擇!”他咬牙切齒從懷裏掏出兩個圓球想也未想便操手往橫梁上丟去——
“轟隆!”一聲巨響恍若天雷,圓球在接觸橫梁的一刹那爆炸開來。
橫梁被硬生生炸斷,就連小天也差點被震下廟頂。
白拿大驚失色,但他的反應也相當之快,就在橫梁落下的刹那他腳下一用力又踏至另一根橫梁上。
“臭小子,終於知道害怕了麼?小爺的霹靂珠一顆就夠你偷一輩子的了,今日非炸死你不可,看珠!”萬不邦暴戾一笑又從懷裏掏出兩顆圓珠欲朝白拿扔去,然而就在這時,突然一聲從廟頂傳來——
“且慢!”
聲音自然來自小天,他從房頂上悠然落下,他必須阻止這個萬不邦,要不然廟給他炸毀了自己就真的無處落腳了。
眾人不解,怎還會有人從房頂落下來。小天擺正姿色故作嚴厲,隻聽他清了清嗓子:“咳咳……大半夜是誰在此處縱火啊!”
“小子,你又是誰?”萬不邦滿是不爽。
“我?我是碼頭值班的捕快!”小天義正言辭道。
“捕快?”萬不邦有些狐疑,他四下打量了一番小天,隨後又試問道:“我萬不邦在通州橫行這麼久,通州衙門的捕快都與我相交,我怎不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