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生陽,慕夜雪,玉林已殆千百年,今日苦放明日,可明日愁又何時解呢?”薛青搖頭飲酒,他已有三分醉。
小天卻往火堆裏又添了根柴,他曾以為薛青是那種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之人,可沒想到酒醉後卻顯露出了那副傷感的模樣。
酒是個好東西,喜歡幫人說實話。
小天奪過他手中的酒袋:“小飲傷情,大飲傷身,你醉了,別再浪費酒。”
薛青苦澀含笑:“我怎會醉?喝十袋我也不會醉。就算我不喝酒,我也會吟詩聊表愁緒。”
小天飲下口酒道:“很難想象你這種人怎會有憂愁。”
薛青苦不堪言:“世上可沒有絕對的東西,且大多數是相反的,就和做夢一樣。笑隻是用來掩飾哀愁的一種方式。我多想做夢,還是那種不會醒來的夢,因為夢中我才會哭。”
小天連忙製止他道:“你千萬別哭,你這麼個舉世無雙的英雄都哭了,我還真有些怕……”
“嗬?我怎會哭?前三十年我不會哭,後三十年我也不會哭!”
他說著便站起身往叢林內走去。
“雪那麼大,你要去幹嘛?”小天問道。
薛青頭也不回:“幾塊肉幹根本就吃不飽,老子要去抓些野味回來。”
小天搖頭苦笑,這個想法他早就有,隻不過雪這麼大哪兒還有東西會出來走動?
“嗷嗚——”
一聲狼嚎劃破夜空。
狼是堅強的,他們不論雪夜也會出來覓食,一切隻因他們太餓了。
沒過一會兒薛青回來了,他並沒有帶什麼野味回來,而是推著一輛車!
這應是一輛馬車,與商隊裏的規格一模一樣。
薛青將馬車蓋布解開,其內拜放著各色各類的物資,有棉被,有酒,還有吃的……
“這應是商隊的物資車,或許刀疤男嫌無用便扔了,這倒便宜了我們。”薛青說著隨手取出一壇酒拋給小天,“今晚至少可以不醉不歸了。”
小天解開壇封,頓時一股嗆鼻的酒氣熏得他直滴眼淚:“唔……這酒怕是喝不到半壇便會醉地不省人事。”
“嘿,這就是所謂的生酒,酒勁兒當然是最大的,”薛青自取一壇便架在火堆上烹煮起來,“燒酒,酒香飄十裏!”
果不其然,才一上氣那濃濃的酒香自壇內飄出,沁人心脾。
“嗷嗚——”這時又一陣狼嚎響起,且這一次比上次要嘹亮得多,這說明狼群就在他們附近。
小天取一勺酒放入口中,待口齒留香後他才笑道:“這酒又香又甜,該不會那些狼也是被酒香吸引過來的吧?”
薛青卻道:“原先這車隊的保鏢與商客就死在離我們不遠處,想必那狼也是因為這屍體所以被吸引過來的。”
小天輕歎:“這些土匪也真夠殘忍,越貨就算,還要殺人,且人死後還要暴屍荒野被野狼啃食……”
薛青取下燒酒猛灌兩口,隨後他道:“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狼群可離我們不遠了。試想一下,你是覺得死屍好吃還是活人好吃?”
小天板下臉:“都不好吃。”
“那就去放哨。”
“為何不是你?”
“你隻要在樹上放哨便是,待會兒若出現狀況,我來解決,你隻需看戲。”薛青道。
“這倒是個好差事。”小天一舉躍上樹梢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可四下除了冉冉的飄雪之外卻再也沒有風吹草動。
“嗷嗚——”又一聲嚎叫,他猛然回頭,什麼也沒有,但卻有一陣撥動雜草的躁動。難道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