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越貴妃的心思(1 / 2)

“本公主故意詐稱奸細落下了證物,你害怕了,想要在被發現前逃出宮去。”夏子衿伸手輕輕拍著繈褓,鳴兒的啼哭才漸漸止住,“原以為你是個老實人,本公主對你也從不曾虧待,給你尋了養女,你卻因為逃命不顧她了。”

趙媽拚命忍住哭聲,滿眼是懊悔與無可奈何,她明白東窗事發,夏子衿已不再信任她,此刻她才真正明白什麼叫做悔不當初。

“公主……是奴婢鬼迷心竅,是奴婢罪孽深重!”趙媽挪動膝蓋跪到了夏子衿的麵前,拉著她的裙尾哀求道,“求公主看在奴婢侍奉您一場的份上,饒了奴婢一條命吧!”

小葵朝上翻了一個白眼,小聲嘟囔了一句道:“沒臉沒皮。”

趙媽聽得真切,見夏子衿分毫不為所動,雙手觸地不停地磕頭起來。

“奴婢是厚顏無恥,不該對公主恩將仇報,可是鳴兒還小,她……她不能沒有奴婢!求公主饒了奴婢吧!”

鳴兒含著食指,眼睛滴溜溜地看著輕輕拍撫她的夏子衿,咧開了小嘴笑了起來。

夏子衿眼中對趙媽的求饒並沒有絲毫波動,她伸手捏了捏鳴兒肉乎乎的臉蛋,淡淡道:“你既放不下她,就不會扔下她自己逃命,用孩子當做借口,真是枉費了本公主當初將鳴兒交給你的一片苦心。”

說罷,夏子衿收回手,整了整袖子,看向地上還欲語還休的趙媽,冷冷落下一句:“從今往後,鳴兒自有墨生園裏的丫頭們照顧,與你再無瓜葛。”

趙媽頹然地垮下了老臉,一雙滿布淚痕的眼睛盯著繈褓中的鳴兒,扯著嗓子便哀嚎了起來。

她嘔啞的聲音在寒夜裏頭格外刺耳,宮人們一個個看著她,也沒有生出一絲一毫的同情,背信棄主自古是天理難容的,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

“趙氏品行不端,勾結外人背叛於本公主,拖回墨生園……杖斃。”

夏子衿沉默良久,終是一字一句地吐出這句話,甩了甩宮絛,再未看趙媽一眼,便邁步而去。

“公主饒命啊!公主你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身後是趙媽淒厲的哀求,宮人們麵無表情地拖著她的身子帶回宮,小桓子更是用帕子塞住了她的嘴。

唔唔的叫聲一句響著,很快便消失在宮道裏頭。

那一日,墨生園的宮人隻記得,趙氏在園子裏受了一百一十三個重杖後咽氣,粘稠的血液染盡了整個下身,飄進了每一個人的鼻腔之中。

夏子衿用趙媽的死讓墨生園中所有的宮人都明白,若是還有人膽敢生出背叛的心思,這便是這樣的下場。

乾清宮的寢殿之中,明聖帝倚靠在楠木椅上,手中拿著一本道意百家緒論翻閱著,膝上蓋了厚厚的狐狸皮毯子,手指在椅把上扣動著。

耳邊是悠揚婉轉的琵琶聲,而月靜安正坐在另一麵,懷抱著琵琶攏撚撥弦。

殿外頭,裙擺曳地的聲響漸漸響近,侍奉在一旁的夏晟卿直起腰,往門外而去,一抹豔麗的紅至遠而近,隻見殿外頭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貴妃娘娘,皇上已經招了蓮妃娘娘侍寢,今兒個翻的可不是您的牌子。”夏晟卿恭恭敬敬地半彎下身子行了一個禮,淡淡說道。

越貴妃透過窗子見到了兩人的影子,一人閱書,一人彈奏,可謂是錦瑟和弦,莫不歡愉。

“夏公公,您真是大忙人啊,一頭要顧著明珠公主,一頭又要侍奉著皇上。”

越貴妃陰陽怪氣地說道,目光盯著月靜安嫻柔的影子,婉轉清麗的琵琶聲從殿中緩緩傳出來。她心中氣惱,自從月靜安從佛堂裏頭出來,明聖帝便很少翻她的牌子,若不是她在朝廷上也有不可撼動的關係,恐怕她真是要讓這宮裏頭拜高踩低的人輕賤了去。

此刻她看見攔在自己麵前的夏晟卿便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從前以為他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內侍,如今看來是小看了他。

“貴妃娘娘說笑了,侍奉皇上與公主皆是奴才的職責,又談何忙碌。”

越貴妃上下打量著神色自若的夏晟卿,心中在茅屋裏便埋下的種子此時發出了一片芽。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布下一個天衣無縫的劇,以為必定能將夏子衿置於死地,卻不想最後關頭死的卻是夏子蕪。

夏晟卿在明聖帝到茅屋之前便已經在場,一個內侍,不跟在皇帝身後,反而在皇帝之前就到了茅屋,此事必定與夏晟卿脫不了幹係!

狹長的丹鳳眼眯起上揚的弧度,越貴妃將目光在殿中的身影與夏晟卿之間遊離了一番,忽而勾唇道:“夏公公,既然皇上不需要本宮伺候,那本宮在翊坤宮中有一件貴重物件,還請夏公公代為轉交給皇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