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處理(1 / 2)

殿宇高軒,金玉為馬。

盞盞曳動綺迷的燈火忽地閃滅了一角,帶著水露的濕氣,一陣冷風卷過,停留在殿內的漆黑一角,陰沉如晦。

“殿下……”

黑暗中的身影發出聲來,如同那冷風一樣地冰涼,透進人的骨頭裏也要忍不住打顫。

而皇長子隻是略略停住了手掌的動作,眼中渲染彌漫的水光便一瞬間褪去。

他利落地從溫柔鄉中起身,披上了褐色單衫,便對床榻之上還在期盼承恩的美人淡淡道:“你先出去。”

皇長子赤足至桌前,提起白釉扁嘴壺便提自己倒了一杯冷麥茶,微有甘甜的滋味在舌尖感觸,他品上幾口,這才掃看向殿內的黑暗一角,言道:“事情辦得怎麼樣?”

黑暗處顯現出了清晰的人影,隻見是一身黑色布衣包裹的瘦高男子,他身上帶著大大小小的劍傷,濃重的血腥味在行走中彌漫開來。

“回主上,王強子的住處有埋伏,其他人都服毒自盡了。”那人跪拜至皇長子麵前,語氣是殺手一貫的冷漠。

皇長子拿著杯盞的手一頓,猛地一捏,便關節泛白著咯咯一響,沉著聲道:“知不知道是誰下的埋伏?”

黑衣人垂首,身上的傷口處在不斷地滲出鮮紅的血液,將漆黑的衣料也染的更深了幾分。

“屬下無能,那些人看著應是宮裏頭的禁衛軍,但卻不知是誰……能夠調動禁衛軍的皇室中人不在少數。”

皇長子緊捏著杯盞,思緒起伏著,將腦海中能夠想到的人選全數篩了一遍,太子?皇長孫?

若是這兩個人下的埋伏,不至於到現在還沒有一點半點的動靜,他們二人若抓到他的把柄,是恨不得即刻就告知明聖帝,來給他治罪的。

“除了禁衛軍,還有什麼別的發現?”皇長子沉聲問道。

黑衣人隻答道:“有一位宦官從頭到尾在後方觀望指揮著,屬下聽禁衛軍喚他桓公公。”

“桓公公……”皇太子默念著這個名字,眼睛陡然眯成了一條細長的縫,他冷哼了一聲,將手中的杯盞嘭地一聲重重落在桌案上。

放眼整個大萊皇宮,叫桓公公的宦官,恐怕隻有墨生園的那一位了。

“一個青樓裏回來的公主,也敢摻和本皇子的大計?”他聲線幽沉,壓抑著深深的不滿,“你們可曾有泄露身份?”

黑衣人搖頭道:“回主上,我們受刑後並沒有一人開口,請主上放心。除了屬下之外四人已全數服毒自盡,絕不會泄露您的身份。”

皇長子這才麵色緩和了一些,食指扣動著桌麵,發出噠噠的聲響。

夏子衿那個丫頭已經懷疑上了這件事情,原因無非是為了救她那個太監未婚夫,如此一來,倒是也用不著過於擔心。到底夏子衿是公主而不是皇子,手上能力有限,動機也對他沒有什麼妨礙。

“想不到本皇子這個妹妹倒是真對夏晟卿有幾分心思。”皇長子低低地笑了幾聲,摻雜著幾分低俗的曖昧意味,更多的是不屑,難怪是青樓裏頭回來的貨色,眼界就是低賤,一個太監也值得她這樣上心,又是主動請婚又是三番五次地傾盡全力相救。

“主上,接下來我們要不要……”黑衣人抬手在脖子處一劃,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冰冷如同一架殺人的機械,不會疼也不會思考,有的隻是無盡的殺戮。

皇長子擺擺手道:“不可,既然夏子衿還不知道你們是本皇子派來的,便不要多生事端,她到底是一國公主,貿然動手不但風險巨大,還會惹來父皇的懷疑。你們日後行事要更加小心一些,切莫讓墨生園的尾巴跟在了後頭,可明白?”

“屬下明白。”

皇長子輕嗯了一聲,不再言語,黑衣人點頭行禮便隱匿進了黑暗之中,與黑暗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