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情人穀出來之後,小桓子安排人去進地下河山洞洞口取了馬車,又派人去傳喚了附近一家醫館的大夫,在馬車上給夏子衿仔仔細細地處理了傷口,才安心地駕車返程。
沿途是來路觀過的景色,夏子衿卻覺得更入眼了幾分,隻因身旁有他。
夏子衿扶著簾子笑看馬車車窗外騎馬與她並肩的夏晟卿,看著他的眉眼歡喜,看著他的挺拔身軀也歡喜,方才在紅杉樹林中說與榮遇的那一番話雖是為了氣他,卻也實實誠誠是她的心裏話。比起前世嫁一個世人都說好的林潤玉,今生的夏晟卿不知勝過千萬倍。
“公主,前頭是永和街了,從晨起後您都沒有用過吃食,是否要找家酒樓填填肚子?”小葵替她揉著腿輕聲道。
“永和街?”夏子衿想了想,記憶力中仿佛是個十分熱鬧的地界。
小桓子駕著馬車,笑著問道:“是夫子廟旁邊那條街吧,奴才記得小時候常去那裏趕廟會,街口一家雲軒館菜品很是出名,特別是招牌菜辣子香煸牛蛙,那滋味吃過人人說好,以至於為了吃上一頓飯總有人大清早就去訂下位置,否則去晚了常常是座無虛席的!”
說罷,小桓子的肚子咕嚕響了一聲,眾人忍俊不禁,小桓子也是不好意思地紅臉撓了撓頭。
“既然小桓子說好,那便去吧,正巧本公主也有些餓了,隻是那酒樓生意這般紅火,不知道這個時辰還有沒有席位了。”夏子衿莞爾道,與夏晟卿相視一眼。
她餘光忽地瞥見了馬車後頭遠處幾個騎馬慢行的高大男子,謹慎地和她們保持一定的距離跟行,她眼中閃過了幾分疑惑,再看去那些人又停在原地裝模作樣地交談起來,眼神卻是不由地主地盯在這一邊。
夏子衿勾唇笑了起來,看來從情人穀出來還帶了一隊尾巴。
夏晟卿顯然也發現了身後幾個人的古怪,側頭低語道:“我去把他們引開吧。”
“不必了,這些人看服侍不像是上京的人,你瞧他們的瞳孔,都是不同於咱們的湛藍色,和那榮王世子很是相像,如果沒有猜錯應該就是他的人。”夏子衿道,朝夏晟卿輕聲笑了一下,“就當不知道吧,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人家不嫌累咱們何必操心?”
夏晟卿想了一會兒,覺得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也點了點頭。
兩人都沒有說破,大大方方地讓小桓子一路趕車至雲軒館,果然如小桓子所說,雖然已經過了正午的飯店,裏頭卻照舊是生意火爆,在門口便能聽見不時傳來客人的加菜聲。
“掌櫃的,貴樓還有位置否?”夏晟卿牽著夏子衿問道,兩人模樣儼然宛若一對年輕夫妻。
“哎喲這位爺來得太巧了,您進門前剛走了一桌客人,這會兒子正正好空出一間樓上包間,可要上座?”掌櫃的雙手插袖道。
夏晟卿點頭,扶著夏子衿便隨掌櫃的腳步邁上樓梯,小桓子等人緊隨其後。兩人氣質容貌皆是不俗,惹得酒樓裏的食客也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與身邊人議論誇讚。
夏子衿等人前腳剛上了樓梯,雲軒館門前後腳就進了三五個體魄健壯的青年男子,為首的一人頭發微卷,鼻梁高挺眼窩深邃,一雙湛藍的眼瞳尤其惹人注目。
“掌櫃的,給本世……本少爺開一間樓上廂房。”為首人道,異域風情的俊郎惹得樓裏女客紛紛怦然心動,不是那榮遇又是誰。
掌櫃的麵帶歉意地鞠躬道:“實在不好意思幾位客官,小店已經客滿了……”
榮遇伸手就從袖袋裏抽出了一錠金子落到掌櫃的手心裏了,又道:“現在呢?”
掌櫃的看著手裏頭分量不輕的金子,麵露難色,支吾道:“這……這錢小人也想賺呐,可是的確是沒有空位了,方才剛被一對年輕的夫妻定走了最後一間包間,這……小人總不能把客人趕走吧!”
榮遇皺了皺眉頭,這兩個人還未成親,便堂而皇之地挽手同行,成什麼體統!
身後的侍衛壓低聲音小聲道:“世子爺,既然客滿現在也上不去了,不如咱們回去吧!您為何要一路跟著一個有夫之婦啊,雖然小人方才看見了那女子長得是很不俗,可是到底已經是別人家的,這……您也不缺女人啊!”
那侍衛並不認得夏子衿,隻是聽從榮遇的命令與其他幾人一同掩護他跟蹤夏子衿的馬車,以為榮遇是看上了夏子衿欲橫刀奪愛,不由得出聲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