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夏天勤抬頭的時候,看到了明聖帝眼中的冷意,那般赤裸裸的懷疑如同利刃一般直射在夏天勤的胸口之上,不由他分說。
“哼,你是當朕老糊塗了麼,本來應該在陰曹地府的人卻好端端地活在這個世上,還死灰複燃地對朕伏擊意圖謀反,太子,你可別告訴朕這麼多年你竟分毫不知道宋仁博的存在!”
夏天勤張了張嘴又不知從何說起,他明白如今沒有實證,不論他說什麼明聖帝都不會相信,當真是百口莫辯。
“兒臣不知如何解釋......可是父皇,兒臣的確是無辜的啊,那宋仁博如何會死而複生兒臣更是一無所知,況且兒臣是太子,又有什麼必要去爭什麼去謀劃什麼,老老實實在父皇的領導下生活就好了,一定是他人看兒臣不過眼蓄意栽贓陷害的,請父皇明鑒呐!”
夏天勤苦著一張臉跪在地上,對於這一場飛來橫禍可謂是有些手足無措,那宋仁博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他如何會知道,自從五年前宋仁博下馬,他連帶著對側妃宋氏也冷淡了下去,本以為那宋仁博一死此生再與這個名字無關的,怎的如今又冒出這麼一檔子事兒!
明聖帝隻是冷冷地瞧著夏天勤,並不回應他的苦訴,扶在椅子上的大手緊緊地握著扶沿,心頭的顧慮轉了百來圈。
是啊,夏天勤已經是太子了,又為何會參合進宋仁博的事情裏頭,雖說並沒有他們二人蓄意聯合謀反的實證,隻是查出他們二人關係密切,可如此便已經足夠證明夏天勤對他這個父皇是不盡不實的,好好的一個犯人,在他眼底前逃生,身為太子卻還如此不知檢點與外人勾結,恐怕是嫌做太子做得太久了,想要往上升一升了!
想到這裏,明聖帝心中一片寒涼,他自己便是謀反篡位得到的大萊皇位,自然明白皇權對一個男人來說誘惑力是怎樣的大,夏天勤這一番行為在明聖帝心中已然成了貪渴皇位迫不及待要取他而代之了。
“太子。”明聖帝眯著龍目,目光彙聚在夏天勤的麵容之上,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朕在這個皇位上幾十載,對於你們這些皇子心中的小九九一清二楚,這一次的事情朕可以當做和你無關,可是你要記住,朕能夠立你,也能廢了你。”
夏天勤愕然抬頭,被廢位這一話嚇得說不出話來,他什麼也沒有做,如何就引得明聖帝猜疑至此?
“怎麼,你難道不服?”
明聖帝見夏天勤半晌也不回話,心中更惱,真是有苦難言!
“兒臣不敢......”
夏天勤俯首低耳地跪在地上,雙拳卻是緊緊地捏在一起,這分明是一場針他的陰謀,他一定要查出究竟是誰在背後擺了自己一道!
在慈恩山莊之中,早朝依舊是循例進行的,隻是上京城到慈恩山莊路途遙遠,早朝也從一日一回改成了五日一回,其餘時候便由驛員將各大臣的奏折收集好日日送到慈恩山莊之中。
這一日乃是早朝十分,清露殿之上文武百官依照官位分麵而立。
明聖帝身著龍袍氣勢沉昂,銳利的目光在眾大臣之中一一掃過,最後停在禦史台大人的身上。
禦史台大人立刻會意,雙手捧著笏板抬頭朗聲道:“啟稟皇上,日前在皇城前往慈恩山莊途中密謀伏擊皇室車隊的罪人宋仁博已經伏法,經慎刑司中大人們的拷問,他已經將參與謀劃這件事情的全部人員一一交代,並承認他當年買通行刑劊子手以替身假冒自己蒙混死刑的罪行。”
其他官員紛紛與周遭之人交換一個眼色,對於這件事情也知道些始末,繼而便朝著太子夏天勤身上投去了難以言喻的目光,不知接下來的情形將會如何。
隻聽禦史台大人頓了頓又繼續說道:“罪人宋仁博勾結朝中之人竟有五人之多,並通過這五個叛臣掌握了皇家車隊的行駛路線與實踐,進行周密計劃,微臣已經將宋仁博招供的供詞夾在這份奏折之中,請皇上過目!”
禦史台大人微微弓著身子雙手呈遞奏折,小夏子接過轉呈給明聖帝。
在眾大臣人人麵色各異的伸著脖子觀望等待下,明聖帝緩緩翻開禦史台大人的奏折,裏頭夾著的供詞清晰如許,白紙黑字的內容讓明聖帝的眉頭越發皺的緊。
偌大的殿宇之中無人敢出一氣,紛紛是垂首低眉,生怕這禍端會和自己扯上什麼關係。
隻見明聖帝在看完那份供詞之後竟然發出幾聲笑聲來,扶著龍椅直說了三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