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
小葵頓了頓,那後半句的“自然也是不願的”怎麼也說不出口,瞧著夏子衿這幅了然於心的模樣,又深覺著自己的心思似乎是被主子給看透了,小臉兒羞煞得通紅,不知如何作答。
“好了好了,你這丫頭,與本公主說話還要藏著掖著不成?”夏子衿沒好氣地搖了搖頭,纖纖玉指輕輕戳在小葵的腦門上,啐道:“你瞧瞧,一說起那阿魏,便整個人都不自在了,本公主記得上一回他來墨生園的時候你可是死活都不答理人家的,怎麼如今被人家英雄救美了一回,竟是魂都丟了!”
小葵咬著下唇,有些臊得慌,她在這個世間活了十餘年,還是第一回對什麼人有了女兒心思,本來她以為自己隻是因為阿魏的救命之恩有了感激,現在夏子衿這般點透,這才幡然大悟自己竟是真的對那傻大個起了心思。
“公主......都是奴婢不好,您若是不喜歡小葵與他來往,小葵以後不見他便是了......”小葵喏喏到,心頭也是惆悵萬分。
那阿魏說到底是皇長孫的人,皇長孫如今想著法兒地拉攏自家主子,若是自己與阿魏日漸情深,恐被皇長孫拿捏住,也會給夏子衿惹去什麼禍端,到時候,平添麻煩。
情若根深,又豈是想不見便能夠不見的?
夏子衿望了望小葵半分委屈半分惆悵著低頭的模樣,心頭不盡又起了暖意,這丫頭便是太實誠了,別人救了他一回,便是把心給丟了出去。
若不是怕那阿魏有什麼不好的心思藏在這潑天的救命恩情後頭,她又如何會擔心小葵,畢竟這裏是皇城,她們都是皇宮之中的人,等閑情愛最是難得,怕隻怕那些看起來柔情萬種的恩愛後頭藏著權與利,藏著利用與欺騙。
“不來往倒是不必,你若是當真對那阿魏情深不悔了,本公主也斷斷不會阻撓你二人,隻是你且記著,他是何種人品本公主自是不知的,你也莫要就將眼前的他當作是全部的他,你二人的事情是否能成且再看看後事分曉。”
夏子衿說罷又抬手在小葵的腦袋上輕輕撫了一撫,似友似親,卻更勝是相依相伴的永不離棄之人,她這一輩子隻願自己所在意的人皆能夠何樂安年,遂心如意。
小葵明白夏子衿對她的好,這般好的主子也不知這天南海北去哪兒找。夏子衿那輕柔的手撫過她的發,她隻感激著回握著夏子衿的手懇言道:“公主且放心,小葵定如你交代一般事事小心,絕不辜負公主的叮囑!”
“如此便好。”夏子衿點了點頭。
惟願小葵能夠與阿魏終成眷屬,相無欺瞞。
本以為如今這日子已是順風順水了,隻是夏子衿這一頭過的安心如意,而有的人心中卻是日日如煎在油鍋上一般,忐忑而不安,以至於那滿腔的憤怒無處泄放。終是扭曲成了那陰暗而薄锘的東西,噴薄欲發。
晦暗幽冥的宮殿之中,隻有幾盞已然快要燃盡的燈燭在曳曳著發出微弱的光芒。那殿中有一人手執酒壺,仰頭而飲。
他將那酒壺裏的酒液飲的一滴不剩,便又憤憤然地將其用力砸在地上。
隻聽哐當一聲,白玉做成的酒壺摔得很是難看,隻是那人卻一點兒也不心疼,繼續抄起另一隻酒壺,又仰頭繼續飲了起來。
“太子殿下,您別在喝了!”侍從小聲的勸誡道。
那侍從微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若是他家的主子這般喝下去,怕是不出明日早晨,便要將這個殿裏頭的一幹東西給砸了個幹淨。
原來這人便是多日未曾露麵的夏天勤。
也不是夏天勤不想露麵,隻是夏晟卿越來越失去掌控,反而是屢屢與他作對,暗中行了許多對他不利之事,害的他在明聖帝心中的分量減了不少,隻能暫時在太子府裏躲一躲避風頭,韜光養晦。
夏天勤懷疑夏晟卿做的那些事情,奈何又找不著證據證明,這滿腔的怨恨憋悶在心中,著實是氣得不輕。
“不喝?憑什麼不喝,本太子心中苦悶著呢,若本太子不喝你能替本太子贏回父皇的信任與安心嗎?”
“這......”侍從語塞,低頭歎氣道一聲“屬下妄言了......”
“哼!夏天勤冷笑了一聲,從地上撐手片刻,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手指著那牆上掛著的一幅潑墨字畫恨聲道,“父皇,你究竟有沒有把我當做是你的兒子,分明我才是太子,為何你不直接將皇位傳位於我!”
若是定下了太子身份,便能如意繼位成君王,他又何須像如今這般辛苦得小心翼翼,與他人爭這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