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屬於慶祝和歡樂的夜晚再次點起了戰火的硝煙,這一聲爆炸聲並非是無緣無故來的,就在大萊人手忙腳亂地收拾殘局的時候,城牆外頭又響起了悲嗚的號角聲,陣陣催入人耳。
“匈奴人......”
淮將軍咬緊了牙關,抬起袖子將臉上被濃煙熏黑的汙跡狠狠擦去,略見蒼老的眼角帶上了恨意。
“他們又來做什麼,是嫌被咱們回擊得還不夠嗎!”
都說匈奴人最是記仇,性子又都一根筋,野蠻不講理到無可救藥,否則也不會這麼多年來對大萊侵略不止,野心不停。
黃塵煙皺眉,沒有多說,隻是讓淮將軍與其他將領盡快帶著士兵們整隊集結。
一行人蒞臨城牆之上,隻見此時城牆之下列站的果然是浩浩蕩蕩而來的匈奴軍隊,隻是出乎他們意料的是,今夜的匈奴軍人數出奇的少,似乎隻有往日的一半多,加上這些日子來在戰場上折損的兵力,今夜城門臨下的匈奴軍隊隻有寥寥幾千人。
立在前排的是十餘個個頭高大魁梧的匈奴兵,他們共同扛架著一個巨大的金屬起石具,想必剛才在大營上空突發的爆炸災難便是用這個東西引發的。
“哈哈,你們終於出來了。”
呼爾赫位於軍前,他今日照舊是著一身色的盔甲,茂密的絡腮胡搭攏在臉上,雖然依舊是猖狂的笑著,卻能夠明顯地看到他的臉上透露出疲倦之態,可見這些日子來大萊的猛烈反攻讓他也很是心力交瘁。
“呼爾赫,你們匈奴人都這樣沒臉沒皮嗎,白日裏才剛敗在我們大萊的手下,夜裏就用這種下作的手段來偷襲毀壞我們的營帳,哼,別以為用這種手段就能達到你們卑劣的目的!”
淮將軍手中握著長槍,朝著城牆之下仰頭猖狂的呼爾赫狠瞪一眼,幾欲除之而後快。
“哈哈,沒臉沒皮的明明是你們!我們匈奴人向來是直來直去的,沒有你們大萊的慫包那麼多花花腸子,敗給你們又怎麼樣,有本事別搞什麼陰謀詭計,咱們赤手空拳地博一場,定打得你們哇哇叫!”
呼爾赫十分囂張地回擊,又將目光移到了立在城樓上冷麵漠視他的黃塵煙身上。
“黃姑娘不虧是女中豪傑,你的智謀和膽氣讓本將軍很欣賞。”他忽然轉了個口風,眼角帶笑。
“嗬,那還真是榮幸呢,能夠讓呼將軍說出欣賞二字的確不易,隻是呼將軍今夜這樣大陣仗地來一遭,恐怕並不是為了到這裏來誇我一句吧?倘若呼將軍要戰,那麼我和大萊的將士們也並不介意陪你們再鬥一場,也更不介意用呼將軍欣賞的智謀來招待招待遠道而來的客人。”
黃塵煙嘴角扯出了幾絲冷笑,夜風吹得她的裙擺簌簌作響,之前在大營同士兵們行酒時沾的酒氣化作了兩坨紅暈在雙頰之上,此時更添氣韻。
“伶牙俐齒。”
呼爾赫哼了一聲,伸著手指掏了掏耳朵,複而跨下了戰馬,不緊不慢地走到了陣前列。
“今夜本將軍帶著人來,並不是想要和你們打仗,而是來和你們做一個交易,我們手上有個無價之寶,若是你們肯拿五座城池來交換,那麼這樁買賣興許可以成。”
他話一出,就朝著身後舉起手打了一個手勢,即刻就有匈奴兵緩緩從隊伍的後頭走了上來,幾人和推著一個很大的四方物體,外頭又罩著一個密不透風的黑布,讓人猜不著一丁點頭緒。
大萊的一幹人相互看了兩眼,皆是不明白呼爾赫這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夏子衿的眼神在看見那個四方物的時候忽然動了動,問向身邊的夏晟卿道:“能讓幾人合力推的東西,應少說也有百來斤吧?”
夏晟卿點了點頭,盯看著呼爾赫命令士兵推到眾人眼前的這不明物,聚神凝思了一會兒。
“呼爾赫說要用大萊的五個城池來換這個東西,倒是令人好奇了。一座城池尚且價抵千萬金,莫說五座,之前被匈奴國侵占去的城郭統共隻有四座,若是算上白雲關,便正正好的五座了。匈奴人這個算盤打得倒是好,想要讓咱們自己把白雲關的城門打開讓他們長驅直入呢。”
夏晟卿和夏子衿的思慮同樣也是黃塵煙的思慮,她望了兩眼呼爾赫身邊的高大四方物,對呼爾赫的態度尚在揣測之中。
“呼將軍的口氣真是不小呢,想用五座城池換一個根本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東西,未免也有些異想天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