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晨的臉色“刷”的一下子白下來,呆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夏子衿離開。
夏子衿剛剛回到屋子,就望見宮裏來人,說是明聖帝要見她,親自派了轎攆來接她。夏子衿摸了摸額頭上的鳳尾花,唇角就勾起一抹笑意來,福了福身子就坐上轎子,一路往宮門裏去。
明聖帝早已經在屋子裏等著,見到她進來,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她額頭上的鳳尾花上,眼底不易察覺的劃過一抹愧疚。
夏子衿自然沒有放過他眼底的愧疚之色,想到近日朝堂裏傳的沸沸揚揚的事情,漆黑的瞳孔裏劃過尖銳的色彩,走到明聖帝跟前,乖巧的行禮,“兒臣見過父皇。”
明聖帝上下打量著她,忽然笑起來,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叫她坐下,幾次想要將胸口徘徊的念頭問出口,又不好意思,夏子衿微微一笑,“父皇可是有什麼話要與兒臣說嗎?”
瞧著她一如既往的笑容,似乎之前被關入天牢的事情壓根沒有發生一樣,明聖帝略微有些安慰,下意識的咽下心頭的疑問,“無事,朕隻是想問問子衿可知道寧王的事情?”
說話間,明聖帝眼裏不由自主的劃過試探,夏子衿隻裝作不知道,心頭卻在暗笑,看來這件事情真的讓明聖帝著急起來了,要不然也不會在她麵前提起,“兒臣不知。”
身為公主,她沒事自然不能妄議朝政,如此回答,才能讓明聖帝放心的與她討論這個問題。
果不其然,明聖帝麵上露出滿意的神情來,“前些日子朕病重,無意間發現寧王竟然在招兵買馬,如此行為,實在是……”
“其心不軌。”夏子衿在心裏默默接口,前世寧王可是那個人安在西梁的暗樁,這一世既然發現了,她定然不會輕易放過,“父皇為何不叫他交出兵權來。”
“西梁地區離京城偏遠,寧王原就掌控兵馬,駐守在西梁地區,朕已經下了詔令,可他一拖再拖,委實不將朕放在眼裏。”對於這樣不聽話的臣子,明聖帝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父皇,既然寧王這邊說不通,父皇還當換個方向。”夏子衿站起身,推開屋子的窗戶,看著塵土在光線下上下漂浮,忽而轉身,“譬如何世子。”
“該派誰去?”明聖帝揚眉道。
夏子衿臉上立刻露出一種古怪的笑意來:“回稟父皇,兒臣願前往。”
這是要自告奮勇了。明聖帝眼露擔憂,最終還是重重點頭。西梁一事迫在眉睫,寧王那邊再也拖不得。
次日一大早,夏子衿就帶著夏盛卿直奔西梁,出城時偶遇夏天勤的馬車,夏子衿連頭都不曾抬一下。魏辰臉上一閃而過的陰沉,掀開窗簾的手掌隨之放下,外頭的車夫得了命令,立刻架著馬緊跟在夏子衿的馬車後。
夏盛卿厭惡的看了眼後麵緊跟不舍的馬車,忽而笑了起來:“公主,太子殿下窮追不舍的,可要停下等等。”
夏子衿將甲套取下,沒好氣的看了夏盛卿一眼,“我倒是不知道盛卿什麼時候同太子關係這樣好了,倒叫我停下來等等他。”
夏盛卿被她噎了一下,立刻識趣的閉上嘴巴,一個多餘的字都不往外吐。
一時間,馬車內再無人說話,夏子衿枕著軟墊,眯著眼假寐。等著到了贛州地界,二人才找了間客棧歇息。
夏盛卿看著眼前一臉驚恐,好似受了侮辱似的夏子衿,差點沒忍住破功。臨座的公子哥看著這麼一個妙齡女子被欺辱,哪兒還能再忍,當即站起來,一個腰牌就砸了過去。
欺辱少女的夏盛卿仿佛受了驚嚇,手腳並用的滾了出去。剛一轉身,夏盛卿就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而夏子衿則是眨巴著眼睛,羞羞答答的向那仗義執言的公子哥道謝。
那公子哥客客氣氣的說了自個兒的名字,正是寧王世子。夏子衿裝著不知,又哭訴了一番,什麼家母早逝,前些日子,家父又突遭不測,獨留下她與幼弟之類的鬼話,哄得何世子心頭不忍,竟是允諾將她帶回府上好生安頓。
第二日,寧王府就迎來了夏盛卿帶著的皇帝特使。何世子一臉詫異,還未開口,就見裏間的房屋被人一腳踹開,他登時瞪大眼睛。夏子衿連個眼風都沒給他,堂堂公主殿下被擄到親王府,由此可知,這寧王如何其心不軌。
朝堂上一大早就有老臣跪在殿前要求嚴懲寧王世子。而此時,夏子衿正撚著葡萄往自個兒的嘴裏塞。對麵的何世子漲紅了一張麵皮。到了這個時候,他哪兒能不知道中了夏子衿的計策,竟是不知夏子衿這般精通易容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