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條件反射,沈櫟一下子捂住自己的錢袋,毫不畏懼的瞪回去。夏盛卿的臉龐一瞬間黑下來,從牙縫間迸出一句話來,“你以為本王要做什麼?”
好心救下他,他那副姿勢,倒像自己要搶他的錢一樣,夏盛卿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誤會,恨不得現在就將他一腳踹出去,夏子衿安撫性的抓起他的手掌,扭頭瞪了沈櫟一眼,“你是什麼人?怎麼會這麼晚還在上山?”
沈櫟剛剛聽到“本王”二字,大腦就一片空白,此刻聽見夏子衿的聲音,嘴巴張了張,胸口的心髒不住的停頓,隨後驟然閉嘴,不肯開口。
夏子衿疑惑的看他一眼,總覺得他似乎有些做賊心虛的樣子。然而不等她細想,就聽見黃塵煙的聲音,“子衿,你們怎麼來了?”
黃塵煙喘著粗氣,將劍插回劍鞘,一腳踩著匪徒首領,夏子衿瞧著她這副樣子,禁不住啞然失笑,黃塵煙這樣的女子,注定是屬於戰場的。
沈櫟在聽到她的聲音時,就迫不及待的扭過頭去,當即紅了臉,扭扭捏捏的下車,故作文雅的對著黃塵煙抬手,“沈櫟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黃塵煙這才注意到他,目光在他身上停頓了一下,點了點頭,就挪開。沈櫟見她直接忽視自己,深吸一口氣,肥胖的身子迅速躥到她跟前,“姑娘,我叫沈櫟,你救了我的性命,我無以為報,隻能以身相許,來報答姑娘的救命之恩了。”
夏子衿剛準備下車就聽到這樣一句話,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兒摔下去,夏盛卿微微蹙眉,立刻伸手將她拽回自己懷中,摟著她的腰肢從馬車上跳下。
黃塵煙沒想到沈櫟會說出這樣的話,視線略微停頓了一下,就捂著嘴笑起來,“公子客氣了,我不過是舉手之勞,你不用客氣。”
此前沈櫟隻望見她拿著劍滿臉威的樣子,乍然看到她的笑容,胸口的心髒立刻小鹿亂撞似的跳起來,他幾乎是下意識的伸出手,拽住黃塵煙的袖子,故作姿態的撩了一下自己的發束,“不知姑娘芳名?”
剛剛獲救趕過來的仆人看到自家公子這副樣子,嘴角忍不住抽了兩下。夏子衿在一旁看著他臉上的肥肉不斷抖動,偏還學京城裏的公子哥做出一副調戲良家婦女的樣子,不由掩唇失笑。黃塵煙沒料到他竟然會做出這麼唐突的舉動,眉頭瞬間擰起來,目光刀子似的落到他拽著自己的手掌上,聲音隨之冷下來,“放手!”
“不放!”沈櫟還是第一次碰見這樣讓他動心的女子,自然沒有放手的道理,更何況,憑著他的財力,以往碰到的那些女子,哪個不是對他趨之若鶩的,像黃塵煙這樣的,還是第一個。
“你若是再不放開,我就剁了你這隻手。”黃塵煙冷笑一聲,隻覺得這胖子實在是大膽,竟然敢這樣調戲她。
沈櫟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收回手掌,回過神,黃塵煙已經走到夏子衿跟前。夏子衿瞧著他想要上前又有些害怕的樣子,不由失笑,目光在他脖頸上帶著的赤金項圈上劃過,眼底閃過調侃的光,對著他招了招手,“這位公子,你怕是弄錯了,將你救出來的可是本公主的侍衛,你就算是報恩,也得是本公主才對。”
“不過,本公主已經有了夫君,就不需要你以身相許了,本公主瞧著,你脖子上戴著的那項圈倒是好看,就用那個當作謝禮罷。”夏子衿半點兒也沒有身為公主的自覺,敲詐起人來,自然不會手軟。
沈櫟一怔,隨後咳嗽一聲,一雙小眼睛裏瞬間露出精光,袖子一甩就取出個算盤來,隨後當著夏子衿的麵撥弄起來,“車廂是黃梨木所製,車內設計加一起一共九千兩白銀,這位……公主,您的侍衛剛剛打壞了我的馬車,害的我損失九千兩,看在他救了我的份上,我給你們打個折,就算六千兩好了。”
夏子衿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你確定,你是在跟本公主要銀子嗎?”
沈櫟仿佛沒有聽出來她的威脅,毫不猶豫的點頭,“當然。就算你是公主,也不能賴賬。”他身邊站著的仆人在聽到夏子衿的自稱之後就忍不住雙腿打顫,此刻見自家主子這麼不知死活,再也承受不住打擊,眼睛一翻就昏了過去。
“那你為什麼不找她要銀子?”夏子衿指了指黃塵煙,“本公主剛剛可是瞧見她將你帶來的瓷器打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