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達成協議,禁不住對視一眼,都是笑起來。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沈家家主這才慢悠悠的醒過來,當先就望見夏子衿的側臉,眼睛一直,掙紮著要坐起來,就覺得腦袋一痛,下意識的伸手去摸,頓時愣住,“鏡子呢?給爺將鏡子拿來!”
見他還沒有認識到眼前的情況,夏子衿遞了個眼色給榮遇,榮遇立刻會意,走到床榻前,單腳搭在上邊,伸手就將沈家家主再度推到,“爺什麼爺,說,誰指使你綁架我們小姐的。”
黃塵煙見他演戲,還喚自己小姐,麵色略微有些不自然,還是夏子衿安撫過她之後,她才鎮定下來。沈櫟瞧著沈家家主一臉的懵懂,氣的雙拳握緊,恨不得一拳打到他臉上。
以往沈櫟隻以為他糊塗,但自從知曉他對自己喜歡的女子都能起心思後,沈櫟心裏最後那點兒也跟著沒了,隻當他是禽獸。
沈家家主向來是作威作福慣了,麵對榮遇的質問不僅沒有辦法害怕,反而冷笑著看著他,“你是什麼人?我什麼時候綁架你家小姐了,我警告你,少胡說八道,若不然,當心我告你誹謗。到時候叫知府來抓了你。”
對於之前柳州知府帶著沈櫟和黃塵煙騙他出來的事情,他像是不知道一樣。榮遇見他死到臨頭還不自知,還有他剛剛看夏子衿時,麵上露出來的貪婪,不覺氣血上湧,回應他的就是自己的拳頭。
沈家家主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榮遇一拳打到鼻梁上,鼻血跟著流下來,劇烈的疼痛感讓的他立時叫喚起來。夏子衿衝馨兒使了個眼色,馨兒連忙去將門窗關上。
夏子衿轉而看向沈櫟,見他一臉震驚,伸出手指,張開在他們眼前晃了晃,“沈公子,你怎麼了?難不成是心疼你爹爹?”
說話間,夏子衿的目光迅速在他和黃塵煙身上掃過。沈櫟回過神,垂在袖中的手掌緩緩縮緊,露出冷笑來,“本公子心疼?若是早知道本公子是他兒子,當初就不該生下來。”
“沈公子,你這話可就說錯了。”夏子衿瞥了眼真武,真武立刻上前,用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繩子將沈家家主給捆了個結結實實。榮遇一邊笑,一邊捏開他的嘴巴,脫下他的臭襪子塞到他嘴巴裏。
沈家家主不住的翻白眼,一副要被自己穿過的襪子臭暈過去的樣子。榮遇伸手就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示意他不用裝模作樣,“坐好了,你要是敢暈過去,待會兒就不用醒過來了。”
他說的凶神惡煞的,嚇的沈家家主連忙點頭。直到這個時候,沈家的侍衛才過來,聽著外邊不斷逼近的腳步聲,夏子衿眉頭一點點擰起來,而在床榻上被堵了嘴巴的沈家家主則是露出一副你們死定了的眼神,不住的“嗯嗯”起來。
榮遇瞬間扭過頭,給了他一個手刀,直接砍到他後脖頸上,他立時暈倒過去。
見屋子裏清淨了,夏子衿才轉頭看向沈櫟,示意他去將他爹帶來的麻煩解決一下。沈櫟神情複雜的看了眼沈家家主,深吸一口氣,這才轉身走出去。
外頭的沈家侍衛見來人並不是沈家家主,而是向來在沈家都不備重視,在所有人的冷落中不斷成長,越來越優秀的沈櫟都是一愣。
但是還沒有等他們詢問出聲,沈櫟就忽悠開來,“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雖說本公子往日裏是不受寵了些,可這裏畢竟是沈府,本公子再如何,那也是沈家的子弟。你們在沈府與本公子倒戈相向,難不成是想要造反嗎?”
最後一句話,他陡然提高英調,駭了那些個侍衛心頭一跳。那些侍衛神色複雜的看著他,等到沈櫟“啪”的一聲躥進屋子裏,他們才反應過來,互相看了眼,到底是覺得沈櫟不會做出傷害自家父親的事情,又礙於他剛剛的威脅,竟是不準備進去了。
當下,管家就衝著屋子鞠了一躬,轉身離開。夏子衿透過窗戶看著他們的神態,唇角一點點勾起來,麵上露出嘲諷的笑意來。
沈櫟微不可聞的鬆了口氣,黃塵煙見他為了自己同沈父鬧成這般地步,眼底不由自主的掠過些許歉疚,“沈櫟,這次的事情多謝你了。等我回京,就將這件事情報告給皇上知道,讓他為你討個公道。”
寵妾滅妻,這樣的事情,無論是放到哪裏,都是說不過去的。更別說,這兒的知府貪贓枉法,魚肉百姓,若是就這麼輕易放過他,實在是便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