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伸手就將腰牌從店小二手裏接過,看了眼上邊的字,大驚失色就要跪下行禮,“草民參見明珠公主。”
大堂裏吃飯的客人聽的這話,皆是一驚,手裏的筷子“啪”的一下摔到桌麵上,先前的店小二更是渾身一顫,雙腿一軟就跪了下去。
夏子衿轉頭望向其他準備跪拜的人,抿唇輕笑,“本公主隻是來此尋我那丫鬟,你們不必在意,都坐下吧。”
眾人安心的坐下,目光卻忍不住往夏子衿身上瞟,眼底都是掠過驚豔,隻聽說明珠公主容貌美豔,此前一直不曾見過,還以為是虛名,沒成想,竟這般國色天香。在座的男子皆是眼露讚歎,又想到她自選嫁給個太監,禁不住扼腕歎息。
夏子衿眉頭一點點擰起來,轉頭望向還跪在地上的掌櫃和店小二,漆黑的眼眸裏掠過鋒芒,“掌櫃的,本公主有事相問,不知可否找個廂房?”
掌櫃自然是不敢拒絕,連忙叫店小二跟著,自己在前頭帶路,領著夏子衿往樓上走去。
剛進包廂,底下的嘈雜之聲就被隔絕在外。夏子衿的視線隨之落到掌櫃身後低垂著頭,戰戰兢兢的店小二身上,冷嗤一聲,“你過來,說,本公主的婢女到底去哪兒了?”
店小二雙腿打顫,在掌櫃的怒視中硬著頭皮上前,低著頭,恭恭敬敬的道:“公主,小的不知那姑娘是您的婢女,若不然曉得也不會那般猜測,還請公主饒命啊!”
說話間,他就跪倒在地,不住的磕頭。夏子衿不耐煩的將手中的茶盞“哐”的一聲摜到桌麵,“本公主沒空在這兒聽你的廢話,說,馨兒在哪裏!”
夏子衿冷眼瞧著他,見他隻顧著求饒,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胸口就騰起一股子怒火來,抓起桌子上的茶盞就對著他的腦袋砸了過去,“混賬東西!本公主問你話,還不快說!”
掌櫃的見夏子衿發怒,連忙上前一步,一腳將店小二踹翻,衝他使眼色,“公主問你話呢!還不快說!”
店小二嚇的屎尿橫出,反應過來後,忙重新跪倒在地,“公主饒命,小的先前的確看個公子過來將馨兒姑娘帶走,小的離的遠,隻聽見一品閣和首飾這樣的話,這才擅自做了猜測,小的萬不知那是公主的婢女,若是知道,小的就是死也不會說的,還請公主饒小的一命啊!”
屋子裏滿是騷味,夏子衿掩著鼻子起身,厭惡的看他一眼,起身往外走去。
掌櫃的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店小二一眼,連忙跟上去為他求情。夏子衿看著他點頭哈腰的樣子,瞥他一眼,輕描淡寫的道:“替本公主準備馬車,再派人去駙馬府,就說本公主去了一品閣,叫管家迅速帶人來。”
見她隻字不提店小二,掌櫃的忙點頭,當即吩咐人去駙馬府,等著夏子衿走出酒樓,登上馬車離開後,才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夏子衿靠在車廂裏頭,一路往一品閣的方向去,好在兩處地方離的不遠,馬車很快停下來。夏子衿撩開車簾,踩著腳蹬下車,站在一品閣門口看了眼,抬腳走進去。
一品閣是大萊數一數二的首飾店,每年都有珠寶首飾納入宮中,店內安靜異常,店裏的夥計安靜的打著算盤,絲毫沒有因為夏子衿進來而動搖自己手頭上的事情。
夏子衿抿了抿唇,眼底掠過三分笑意來,手指在唇瓣上抹過,走到夥計跟前,敲了敲桌麵,將腰牌遞過去,“麻煩夥計替本公主引見這兒的掌櫃。”
視線突然被擋住,夥計不耐煩的抬起頭,就看到腰牌上的“明珠”二字,又聽見她自稱公主,當即收起麵上的神情,恭敬行禮。夏子衿瞧著他這樣,唇畔流露出些許淺笑來,虛抬手掌,“不必多禮,帶本公主去見你們掌櫃的吧。”
夥計自是沒有拒絕的餘地,領著她往二樓走去,推開最裏間的包廂,站在門口躬身,“公主請。”
夏子衿微微頷首,抬腳走進去,屋子裏隻點著一盞燭光,昏暗的很,桌子前邊的軟榻上斜倚著個人影,頭發用玉冠束起,夏子衿越走近越覺得熟悉,似乎這人在哪裏見過似的,等走近了,夏子衿不由驚呼出聲,“魏晨,怎麼是你?”
魏晨眯著眼笑,“子衿,這話當我問你才是。”
夏子衿麵色瞬間沉了下來,“你耍我?”
這一品閣開了有些年頭了,魏晨一個戲子,怎麼可能有這樣大的能耐,夏子衿漆黑的眼眸裏浮現出迷霧來,腳步下意識的往後退,想要推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