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聖帝對於夏子矜私自帶夏啟軒出城的舉動萬分惱怒?偏他聖旨已經頒布,允她便衣行事的權力,以至於他反而不好下令斥責夏子矜。
現在望著夏盛卿過來,這股子無名火立刻就要發作,在明聖帝的印象中,誰叫夏盛卿是夏子矜的夫君,夏子矜跑了,他理所當然就要帶她承受自己的怒火,總不能叫他自己一個人在這兒憋壞了。
“愛卿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朕不是說了嗎?這幾日無事不要來打攪朕。”明聖帝自然不能夠將自己無理取鬧的小心思表露出來,故意找了個由頭發作起來。
夏盛卿望著眼前無故發火的明聖帝,自寬大的袖袍裏取出一封封好的書信來,“公主臨走前,特意叫臣在她走後將這封信轉交給皇上,還請皇上過目。”
因而他並不是無事過來打擾,明聖帝被他噎了一下,嘴巴動了動,到底是將嘴巴裏的話重新咽了回去,看了他半晌,冷哼一聲,叫大太監將信件取上來,當著夏盛卿麵拆開。
剛看了兩行,明聖帝滿心的怒氣就隨之散開,笑嗬嗬的轉望向夏盛卿,“子衿此前漠北,一路上天寒地凍,著實是委屈她了,你若是擔憂,不妨跟著一起過去,隻是這京城裏邊到底還有事情叫你忙,你就壓壓心頭的惦念,且留著吧。”
夏盛卿被他這一番話說的莫名其妙,愣在原地,這神情落到明聖帝眼裏,就真的以為他想跟著夏子衿一起去漠北賑災,眸子裏的懷疑跟著打消,撚著胡子笑望著他。
“臣遵旨。”夏盛卿雖不知道夏子衿在信裏邊寫了什麼,但是想必是為他解圍的話。這麼一想,夏盛卿禁不住渾身都是暖洋洋的。
馨妃宮中,青蓮半靠在軟榻上,整個身子被男子抱著,動彈不得,嫵媚的眼睛裏閃過惱怒,“世子又過來做什麼?”
“自然是有急事。”男子豐神俊朗,可惜吐出來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他的手指在青蓮的臉頰上撫過,低頭,淺酌了她的朱唇一口,玩笑似的看著她羞憤欲死的表情,手指故意在她裸露在外的鎖骨上擦過。
青蓮身子一陣顫栗,咬著牙提醒他,“世子,皇上待會兒就要來我這兒了,世子還在這兒待著,不怕被看到嗎?”
明聖帝可是最忌諱後宮妃子與外臣見麵,最重要的事情是,她隻是個沒有母族的小宮婢,若是被明聖帝瞧見她眼前之人糾纏,最後犧牲的必然會是她。
想到這兒,青蓮不由自主的握緊拳頭,她並不怕死,隻是現在大仇未報,若是就這麼死了,未免太過不值得。青蓮吐了口濁氣,眼底浮現出冷冽的光來,死死的盯著男子,警告他從自己身上下來,若不然她就不客氣了。
偏生被威脅的人半點兒自覺都沒有,執意攬著她,與她待在一處錦榻上,勾著唇角,自作溫和的看著她,實在讓人生厭。
半晌,青蓮到底是垂下眼簾,認命似的歎了口氣,“世子,還請您先行回去。”
“跪下來,求本世子。”男子見她收起渾身的尖刺,手指觸到她的下顎,強迫她抬起頭看著自己,嘴巴動了兩下,就將她的自尊砸個粉碎。
青蓮身子一僵,慢吞吞的從錦榻上爬下去,又轉頭跪在他腳邊,抓著他的褲腳,神色謙卑,“青蓮求世子。”
見她一臉平靜,完全不見剛剛的悲憤,男子才笑著捏住她的下巴,“不錯,就是這個表情,青蓮,你可得記清楚了,當初是本世子將你從亂葬崗裏撿回來的,你若是不乖乖聽話,本世子有的是手段將你送回去。”
一陣陣的寒意順著她的腳底板侵襲而上,下巴傳來的劇痛讓的她微微變色,明白此人說的不是假話,從善如流的抬起頭來,麵無表情的開口,“青蓮明白。”
“你明白便好,這是此次的任務,你記好了,我要你讓夏子衿死在漠北。至於該怎麼做,就看你自己了,這副皮囊,千萬不要浪費了。”男子語氣裏滿是譏諷,唯有在談到夏子衿時,話語裏乍現一股子寒氣。
青蓮垂下眼簾,嘴角掀起一抹嘲諷,袖子裏的手掌抖了兩下,在心底暗念一聲對不住,複睜開眼睛,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她剛預備說話,一直在外頭守著的婢女突然推開屋門,“娘娘……”
青蓮猝然轉頭,就看到婢女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她當即怒喝一聲,都不敢去看來人的臉色,“還不快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