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知府夫人識人不清,但穎州知府欺騙她卻是事實說到底,還是他先招惹了對方,經過這件事情,想必知府夫人心裏頭已經徹底對這男人絕望了。
若真是如此,倒是好辦事一些,至於那什麼青姨娘,實在不知該說她囂張還是愚蠢。剛剛懷上身孕就迫不及待的炫耀,這知府裏邊那麼多的妾室,偏生隻有一個庶長子和一個嫡女,且都養在知府夫人手底下。
這怎麼看,都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這後院裏的女人一旦多了,肮髒的事情也就多了,那些個小妾未必沒有懷有身孕過,隻是生不下來罷了。
夏子矜勾起唇角,就這件事情來說,這知府夫人倒也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之所以被蕭謄欺負成這樣,不過是心裏邊裝著這個男子,不忍翻臉,還期望他能像以前一樣對自己罷了。
可惜一腔熱血,換來的隻有對方的棄之以鼻,毫不珍稀。夏子矜把玩著手裏的玉如意,纖細的手指在上邊雕刻的花紋撫過,低垂著頭,思緒萬千。
馨兒站在她身邊,都能感覺到她身上不斷降下來的溫度,配著四周的空氣,幾乎要將人凍成寒冰。真文等了半天,不見她回應,正準備開口詢問,就見她霍然抬起頭來,“真文,你再去知府府邸一趟,想法子與知府夫人見一麵,就說本公主要與她做一筆交易。”
現在蕭符被關押,最了解穎州知府這些年做了什麼的,隻有知府夫人。蕭符的心思被穎州知府聽到,必然不會輕易放他出府,反倒是知府夫人,往日裏溫順,這一次為著蕭符才決絕了一會子,想必穎州知府隻會將她這次行為當作一場鬧劇罷了,不會太過防著她。
夏子矜看著真文離開,頗為頭疼的眉心,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擔心的神情來。這穎州的事情雖然棘手,但也不是一點兒突破口都沒有。
倒是京城那邊,她此刻身在穎州,那邊的情況沒法子及時知道,先前丞相就已經想了法子來對付青蓮,現在說不得還要做些伐子,好逼迫明聖帝處理青蓮。
事實上,的確如同她猜想的,丞相在提出天降異石之後,為了讓明聖帝相信,特意造了一塊這樣的石頭,叫人呈上大殿。
明聖帝臉皮抖了抖,麵色沉的如同鍋底,看著站在首位的道士侃侃而談,握著玉璽的手掌不由自主的收緊,突然怒喝一聲,“混賬東西,你若是再胡說八道,朕就將你拖出去斬了。”
隻是說歸這麼說,明聖帝沒有真的叫人將他拖出去,這般行為,不外乎是對此事有些相信了。丞相看著明聖帝表麵上堅決,眼底卻是閃過掙紮猶豫的角色,不由自主的翹起唇角,眼底深處隱約可以窺見一絲興奮來。
明聖帝甩袖離開,很是不開心的回了後宮,青蓮早早就在養心殿門口守著,看著他回來,立刻嬌滴滴的迎上去,“皇上……”
原本明聖帝是不願意在這時候看見她的,畢竟他雖是不相信什麼妖妃之說,但是事關社稷,丞相又拿此次的雪災來說事,說是她害的,他這心底多多少少有些膈應。
但是此刻聽見她這酥媚入骨的聲音,先前那些個顧慮瞬間煙消雲散,半點兒都不記得了。大太監看著明聖帝笑眯眯的扶起青蓮,拉著她一同進了養心殿,一路上不停的揉著她的手指,暗自歎了口氣,心中對於青蓮更多了一份重視。
這幾日朝堂上鬧的沸沸揚揚,若是換了旁的妃嬪,恐怕明聖帝早就已經將她拉到午門外斬首,好保大逨平安,偏生這件事情落到馨妃娘娘身上就換了種態度,說起來,還是這馨妃娘娘有本事。
月靜安借著禦史的手,將這法子告知丞相之後,就一直緊緊盯著朝堂上的動向,對於明聖帝一反常態的行為,她禁不住冷笑連連,褪下手上帶著的鑲祖母綠紋銀邊甲套,望著修剪的圓潤的指甲,吩咐嬤嬤將一旁的丹蔻拿來,撚著小刷子沾了鮮紅的丹蔻在指甲上輕輕刷過。
明聖帝現在是色欲熏心,所以才巴著馨妃不放,她倒是要看看若是留著馨妃會威脅到他自己的性命,他是否還會態度這麼堅定。月靜安將刷子擱到一旁,十指張開,吹了吹,好叫上邊的顏料快些凝固。
嬤嬤忙將桌子收拾幹淨,回轉身就看到她眼底的寒光,不由一愣,瞬間明白過來。
拖了這麼久,馨妃那個賤人還被明聖帝寵在掌心,若非她擔心明聖帝聽信朝堂上那些謠言,隻顧著討明聖帝歡心,說不得還要過來羞辱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