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好的辦法,還是先保下青蓮的性命。”左右夏盛卿都不可能不去管月靜安,現在月靜安與青蓮的性命息息相關,若是能將兩個一起救下來,則是最好。
隻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現在朝堂內外,都是叫馨妃去死的聲音,她的身上徹徹底底的打上妖妃的名頭,明聖帝為了江山社稷,就算是再糊塗,再貪戀她的美色,都不會再繼續留著她。
若不然,青蓮就不會使出這同歸於盡的法子來。
夏子衿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單手抵在太陽穴上,支著下巴,望著她,舔了舔自己唇瓣。
夏盛卿順手端起桌子上還帶著餘溫的熱茶,遞到她跟前,夏子衿接過喝了一口,才覺著嘴巴裏幹澀的感覺降了一些。
“雖說這法子困難了些,但總歸是有辦法的。”夏盛卿想了會兒,從袖子裏摸出個黑底描漆的瓶子,晃了兩下。
聽著裏邊傳來的響聲,夏子衿不由皺眉,“這裏麵裝的什麼東西?”
夏盛卿眯著眼輕笑一聲,“假死藥,原先是為我自個兒準備的,現在用不上了,就提前給青蓮用了。”
夏子衿眼前一亮,唇瓣不由自主的翹起來,點了點頭。
這頭夏子衿同夏盛卿商量好了,宮裏邊月靜安同樣收到了消息,她雖然很不情願救下青蓮。
但現在她的命與青蓮綁在一起,她若是不肯救青蓮,死的就是她自己。
現在複國大業尚未完成,明聖帝還活的好好的,她若是就這麼下了地獄,就是死,都死的不痛快。
因而,無論如何,現在都要救下青蓮,等想到辦法,解了這蠱毒,她再找青蓮慢慢算賬。
青蓮自然不知道自己撒個慌,竟是叫他們都想著救下自己。她從月靜安的宮殿回到自己宮中,屁股還沒有坐穩,就聽見房梁上的動靜,抬起頭,就看到一截白腰帶。
她心口一顫,以手做拳,抵在唇角咳嗽一聲,就揉著眉心喊乏,叫婢女下去。
婢女隻當她這幾日心情不好,今日去蓮妃宮中,還弄濕了一身的衣裳回來,想必是遭了罪,不免心疼的看著她,隻是現在的情況,就是婢女有心安慰,也吐不出什麼話來。
皇上這些日子對待青蓮的態度明顯曖昧起來,想必是已經下了決心。想到外頭傳的那些個流言蜚語,婢女忍不住忿忿,她家娘娘性子溫和,往日裏對待下人都是疼寵的很,好端端的,怎麼就招惹了這樣的禍患。
婢女一邊在心頭抱怨,一邊往外走。等著屋子裏隻剩下青蓮的時候,她才仰頭看向屋頂,歎了口氣,“世子既然來了,就下來吧。”
男子見她比以往機警,不由輕笑一聲,從房梁上跳下來,上下打量她一眼,手指掐住她的下巴,“看你這些日子,倒是消瘦了不少,怎麼?這點兒事情,就將你難住了?”
見他站著說話不腰疼,青蓮不由自主的撇過頭,冷笑一聲,“世子神通廣大,奴婢自然是比不上的。”
“怎麼?你是在生氣嗎?氣本世子見死不救?”見她雖然一口一個奴婢,但臉上卻是實打實的嘲諷表情,男子禁不住惱怒。
青蓮並不吭聲,隻扭身走到床榻前,直接開口送客,“世子若是沒什麼別的事情就請離開吧,本宮要歇息了。”
聽著她突然換了稱呼,男子瞳孔就是一縮,麵上湧現出怒氣來,快步走到她跟前,一下子抓緊她的手腕,將她帶到自己懷中。
青蓮早就有所防備,袖子裏藏著的簪子順勢滑出來,落到她手心,抵在他的胸口,“世子,本宮勸你還是鬆手,若不然,這簪子就要插到世子的心髒裏去了,本宮總歸是要死,這賤命一條,若是能換來世子的性命,倒是值得。”
瞧她說的輕描淡寫,神情更是半點兒恐懼都沒有,男子心口一窒,怒火中燒,偏偏胸口傳來的尖銳感讓的他不敢輕舉妄動,可若是就這麼輕易的放過青蓮,他這麵子就丟盡了。
青蓮見他無動於衷,眼底光芒幽幽一閃,簪子就抵近了些。男子禁不住咬牙,到底是冷哼一聲,直接甩開她,看著她跌倒在床榻上,嗤笑一聲,“你如今倒是膽子大了,連本世子都敢威脅,好,實在是好的很,本世子且看你能囂張幾日。”
話落,他就轉身離開,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青蓮才癱軟在床榻上,後背的衣襟已然汗濕。
她此前傳了那麼多封信給他,都沒有半點兒回應,就說明自己已經被放棄,現在他過來,定然不是準備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