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走下馬車,夏子衿就望見跪在門口的一眾文武百官,看著他們一副正義淩然的樣子,氣極反笑,走到前頭,視線在丞相等人身上一一掠過,“你等一個個的跪在這裏做什麼?”
自明聖帝病重到逝世,但凡上朝,皆是夏子衿坐在下首第一個位置上,代行處理政事,原本丞相還等著她出錯,好找借口,將她趕下這位置。
偏偏這麼多天,夏子衿從未出錯,再加上她皇太女的身份,明聖帝病重時曾說過讓她暫代批閱奏折,這樣的殊榮,讓的丞相等人皆是有心無力。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夏子衿袖中還藏著明聖帝哦此前立下的聖旨,也是她最大的殺手鐧。因而誰坐上這皇位,對她來說都沒有絲毫影響。隻不過朝堂爭鬥不斷,她如今勢單力薄,因而才用才智在其中周旋,以拖延時間,等榮遇帶兵前來京城。
半個月前,明聖帝病重,榮遇就已經傳信給榮王夫婦,隻是榮王一向謹慎,再加上女子稱帝,委實驚悚,一時並沒有鬆口,態度曖昧,直到明聖帝允夏子衿伴君身旁,由她侍疾,榮王才動容鬆開,允了先前榮遇在信中的提議。
至於財力她是不擔心的,沈家富甲天下,她早年就將賺來的銀子交於沈櫟一同經營,如今積攢的紅利,早足夠她揮霍。至於黃塵煙,她就算不說,精武侯若是聰慧,自然曉的如何戰隊。
唯一要擔憂的就是林王。林王隱藏的這樣深,如今底細尚未打探清楚,若是夏天勤就這麼死了,反而讓他少個對手,因而有時候故意留下漏洞未必不是好事。
夏子衿的視線落到麵色略帶痛苦的禦林軍副統領身上,見他眉宇間隱約有痛苦的神情浮現,不由皺眉。
丞相並未打算將此事瞞過夏子衿,更甚至,他還欺盼將此事扯到夏子衿身上。丞相眼中陰毒之色一閃而過,深吸一口氣,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皇太女,昨兒老臣在府中,禦林軍副統領前來拜見,說是蓮太妃毒害先皇,更是為了掩人耳目,對他們施以暴刑。老臣此來,隻是請太妃出來問個清楚。”
“放肆!”夏子衿眉目間浮現出厲色,“蓮太妃身份尊貴,你等因為這等小人的話語,說見就見,可曾有半點兒將太妃放在眼裏。”
丞相並不懼怕,深吸一口氣,“老臣原本也是不信,但他們身上皆有傷痕,且多為舊傷,身體更是中毒,因而老臣不得不信。”
夏子衿這下子倒是明白禦林軍副統領為何麵色蒼白,沒想到他們竟這樣舍得下本錢,這樣的苦肉計,倒是讓人更加相信。夏子衿扭頭望向禦林軍副統領,“你等即說是蓮太妃謀害先皇,除了滿身的傷痕,可有其他證據?”
禦林軍副統領昨兒回去後,就按著丞相的吩咐,吩咐府裏的仆人用鞭子狠狠抽了自己一頓,治打的血肉模糊,為的就是今日的效果,更是用了手段將一些新傷偽造成舊傷。
但此刻被夏子衿這麼一問,他禁不住一怔,還是旁邊丞相帶著警告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他才清醒過來,想到自己的妻兒,一咬牙,就道:“屬下親耳聽見統領與蓮太妃身邊伺候的宮婢談論此事,更是看到宮婢遞了個荷包給統領,此事是屬下與屬下的手下一起聽到的,絕無虛假。”
若是一個人說還可能是誣陷,偏偏丞相同樣懂的這個道理,竟瞞著禦林軍副統領,將他平時帶領的那一小隊人的家人都是綁起來,威脅他們做出與禦林軍副統領同樣的選擇。
夏子衿看著他們皆是麵色蒼白,氣息浮躁,深吸一口氣,反倒對丞相的狠辣手段有些佩服起來,“原是如此,你既然說禦林軍統領收了賄賂,那想必他府中必然能搜出東西了?”
“是……是……”禦林軍副統領額頭不由流出些許汗滴來,硬著頭皮開口。
夏子衿冷笑,“既然如此,本公主就來看看你等說的是不是真的,來人,前去禦林軍統領府中搜一搜,若是有什麼發現,立時帶上來。”
站在她身後的侍衛立刻應了一聲,神情冷漠往禦林軍統領的府邸走去。
半個時辰後,禦林軍統領就被押到夏子衿跟前,跟著一起帶過來,還有一個紅漆木的箱子,以及一個裝著信件的匣子。
夏子衿的麵孔立時難看下來,跟著眾人跪在宮門口的林王看著夏子衿翻動那些信封,皺了皺眉,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子不安。跟著,他就望見夏子衿不懷好意的看向他。
林王的心髒“咚咚”直跳,竟覺得口幹舌燥。夏子衿勾起唇角,先前帶著笑意的麵孔須臾間沉了下來,一下子將信件對著林王砸過去,“林王,不知你可否解釋下,這些信件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