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事情,自然沒法子瞞過夏天勤。得知自己沒去尋魏媛的麻煩,她反倒去金鑾殿前告狀,要與自己和離,氣的一掌拍在桌麵上,神色陰沉,“好好好!當真是好膽!”
聲音猶如夜梟低嘯,尖銳刺耳,太子妃站在門口,心神一顫,麵色蒼白幾分,伸出的手下意識的縮回,複推開門,邁步而入,“夫君,您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夏天勤怒氣難消,豁然抬首,話語猶如寒冰從牙齒縫間迸出,“還不是那個賤人!”
雖然夏子衿沒有同意魏媛和離的要求,但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他的顏麵已然喪盡,他必將成為大萊的笑柄,而這一切都是敗魏媛那個賤人所賜。
夏天勤雙目赤紅,咬著牙,恨不得能立刻將魏媛抓到自己跟前,好將這屈辱千倍百倍的還與她。太子妃暗自歎了口氣,神色並沒有多少意外,如今能讓夏天勤這副樣子的,也隻有魏媛這件事情了。
她眼眸一閃,放下手中的羊羹,舀了一勺到白玉碗裏,“夫君,這魏媛的心思向來不在你身上,會如此,怕是早已經蓄謀,妾身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夏天勤平複下胸口熊熊燃燒的怒火,接過白玉碗,唇瓣剛剛湊到湯匙上,就聽到她這句話,立時抬起頭來,“什麼話?”
太子妃低著頭,睫毛不住顫動,似是內心做著劇烈的掙紮,搭在膝蓋上的手掌攥緊又鬆開,就在夏天勤禁不住不耐煩時,她才抬首,“妾身覺得這和碩公主與她那婢女之間似乎有些問題。”
她做出一副羞於啟齒的樣子來,對上夏天勤幽深的瞳孔,咬了咬牙,不管不顧的道:“前段時間,夫君不在府中,和碩公主私自去見了皇太女,妾身氣不過,前去質問,反倒被她無理趕出,妾身氣急,又擔心她做出不利於夫君的事情,暗中派了侍衛盯著她,沒想到半夜裏,竟是從她屋子裏傳來靡靡之聲。”
說到這兒,太子妃的手掌悠然握緊,麵頰卻是染了一絲紅暈,呸了一聲繼續開口,“妾身原以為她背著夫君行那苟且之事,又擔心打草驚蛇,讓那奸夫跑掉,毀了夫君的聲名,故而叫侍衛繼續盯著。”
夏天勤在聽到她說魏媛極有可能背著他與旁人偷情的刹那,漆黑的瞳仁裏就爆發出駭人的光芒來,端著白玉碗的五指猝然收緊,碗上立時出現裂紋來,他咬牙切齒,聲音猶如來自地獄冥皇之地,“賤婢!”
太子妃見他怒氣衝天,緩緩垂眸,唇角勾起自得之意,麵上卻是同仇敵愾的神情,“沒想到,竟看到那叫青芸的婢女與她同睡一張床,且那聲音,正是從她二人口中傳出。”
此事實在是荒謬,夏天勤差點兒以為自己聽錯,僵在原地,確信自己剛剛聽到的內容後,麵色青一陣紫一陣,神態十分怪異,“你所說,可是真的?”
“妾身所言,句句屬實。”太子妃肯定的點頭,末了,怕他不信,還加上一句,“夫君若是不信,可將那侍衛叫過來問個清楚。”
夏天勤閉著的雙目瞬間開闔,臉龐扭曲,迸出驚天的殺氣來,“你剛剛說什麼?”
太子妃被這殺氣壓迫,神情蒼白幾分,身子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腦子各種念頭快速劃過,思考自己哪句話惹到他。
然,不等她想清楚,夏天勤就再度閉上眼睛,身上浮現出無盡的疲倦來,揮手,“你先下去吧,本王乏了。”
太子妃不甘心的咬了咬唇瓣,她特意將打探來的消息告訴給他,為的就是能讓他狠心斬了魏媛這條助力,好好整治魏媛。沒想到,他隻是散出一陣怒意,就沒有其他動靜了。但一想到夏天勤這些天來的暴虐行徑,她還是識趣的咽下嘴巴裏的話,默默起身,向外走去。
就在她腳步邁出屋子的時候,等了許久的聲音終於如她期待中那樣響起,“那個侍衛,本王不想再看到。”
冰冷如同寒刀的嗓音落到她耳中,隻衝進她的心髒,宛若冬日裏的寒風刮過,凍的她禁不住打了個冷顫,頭也不回的加速離開,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搭在婢女腕上的手掌猝然反握,尖銳的指甲掐進婢女的血肉中,刻出鮮紅的指甲印。
婢女吃痛的皺眉,礙於她的身份,不敢多言,眉宇間卻忍不住多了絲迷惑,不明白太子妃為什麼從夏天勤的屋子出來後就一副激動不已的樣子。想著,她忍不住多看了太子妃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