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衿萬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剛剛升騰起來的寒意驟然降了下去,這突如其來的情話讓的她楞在當場,抬眸就撞進他滿眼的深情,幾乎要將她溺死在其中,偏偏沒有半分敷衍。
不過一眼,夏子衿就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夏子衿幽幽的歎了口氣,從他懷裏掙出來,“胡說,這算什麼折騰,為母者,當有此現象才對,持續一段時間便好了,你不必擔心。”
“當真?”夏盛卿狐疑的看著她,內心稍稍鬆了口氣,這懷胎十月,身子本就笨重,要是一直這樣幹嘔,他可是舍不得讓夏子衿受這般苦。
夏子衿認真的點頭,剛預備開口說話,就聽到外邊急促的敲門聲,她瞬間扭過頭,馨兒連忙放下手中的毛巾,搭在架子上,起身去開門,就見管家收力不及時,直接撞了進來。
瞧著他這副樣子,夏子衿掩唇輕笑一聲,隨即皺眉,“你這是怎麼了?慌慌張張的,火燒屁股了不成?”
管家連連點頭,因為跑的太急,不住的喘氣,話都說不出大出來,馨兒連忙端起桌子上的茶盞遞給他。管家一口喝下,如同牛飲,嗓子裏冒出來的火熄滅之後,才抹了把嘴道:“公主,千歲爺,大事不好了,二皇子被刺殺了。”
夏子衿刹時抬首,目光猶如浸了寒冰一樣,幽幽的落到管家身上,舔了舔唇瓣,“你說什麼?”
管家被她這視線嚇了一跳,不自覺的縮了縮腦袋,想到外頭傳散開的消息,一咬牙,繼續道:“二皇子被人行刺了,外邊都說是……是公主和長孫殿下私底下動的手。”
“混賬東西!”夏子衿一甩袖袍,不管此事是誰做的,趕在這個點上麵,還真是巧合的很。夏子衿咬的牙齒“咯吱”作響,從夏盛卿懷中站出來,腦子裏迅速掠過林潤玉的身影。
在她看來,嫌疑最大的就是林潤玉,畢竟,二人先前在朝堂上那番交鋒,林潤玉被她逼的不得不從暗中站到明麵上來,順帶招惹了多方仇恨。以他錙仇必報的性子,會對她下手也不奇怪。至於刺殺夏天勤,自然是怕他先對自己下手。
若是夏天勤當真死在那些刺客手底下,林潤玉大可順著這些流言,將此事推到她和夏啟軒身上。夏子衿手指拉著夏盛卿的衣袖,眸光閃動,最終,幽幽的吐出一口氣來,“盛卿,要勞煩你去將夏啟軒請來了。”
剛剛那些隻是她的猜測,不排除夏啟軒惱羞成怒,一時鬼迷心竅對夏天勤下手的可能性。因而還是要將夏啟軒請來試探一番。
沒想到,她這話剛說完,站在一旁的管家的麵色立時奇怪起來,搓了搓手,似是有些尷尬,又仿佛無奈,“公主,老奴還有話說,皇長孫殿下現在就在偏殿裏坐著,說是有急事求見公主。”
這個時候,唯一的急事恐怕就是夏天勤遭遇刺殺一事了。但是夏子衿沒想到他這麼快就來了,如此一來,倒是省的夏盛卿跑一趟。
夏啟軒比她早些接到消息,一想到外頭那些流言全都對準自己,他就忍不住心慌,砸了一對雙耳青瓷花瓶後就匆匆趕了過來。他在座位上心急如焚,一連喝了三杯茶,才見夏子衿悠然而來,瞧那樣子,似是完全不知道外邊鬧騰的樣子似的。
“侄兒今兒來這麼早,可是有事要與本公主商議?”夏子衿端起茶壺,輕晃兩下,就隨即鬆開,手掌交疊著放在膝蓋上,目光幽幽的盯著他。
“姑姑可知道外頭發生的事情?還這樣鎮定,真是……”夏啟軒毫不掩飾自己的焦急,直奔主題,“二皇叔遇刺,外頭都傳是姑姑與侄兒下的手,可侄兒今早才知道這消息,更別說,會對二皇叔這樣的血脈至親下手了。”
夏啟軒並起四指,高舉過頭頂,信誓旦旦的望著夏子衿,以表示自己的清白。夏子衿看著他做戲,臉上表情毫無變化,依舊笑眯眯的看著他。
瞧著她這樣子,夏啟軒心頭忐忑,抬起的手掌亦不敢放下來,他暗中培養的那批軍隊是他的殺手鐧,若是夏子衿這邊當真準備放棄他,夏啟軒漆黑的眼眸神情變幻不斷,等著夏子衿開口。
就在他準備繼續解釋的時候,夏子衿突然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輕飄飄的吐出一句話,化解剛剛冷凝的氣氛,“本公主自然是相信你的。既如此,二皇兄遇刺,你身為侄子,該當調查清楚,若是有那些個刺客的痕跡,立刻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