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楚她的臉,屋子裏的人都是一陣驚愕,萬沒想到會是她。茯苓見事情敗露,癱軟在地上,冷笑不語,卻沒有開口求饒的意思。也是,若非魅娘救治及時,她現在已經服毒自盡,哪裏還會活著?可見她對夏子衿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就沒打算活著了。
真武接到通知過來的時候腦子裏還是渾渾噩噩的,不怪他如此,茯苓與他日夜相伴,他竟沒發現枕邊人竟然是一頭母狼,且還背著他給夏子衿下毒。想到他當初自己心軟留下她,真武就恨不得自扇自己的嘴巴子。
“王爺,公主,屬下該死……”他低著頭,麵露愧色。
夏盛卿麵色不悅,當初他就看這個女人不順眼,能被人當作棋子送人的女人能有什麼好的,多的是心思不純。且她的主子被控製之後,她還能將自己摘幹淨,繼續不露聲色安穩的活著,光是這份心機,就讓人不得不防。
夏子衿冷眼瞧著茯苓,唇角就掀起一陣冷笑來,腦子裏莫名就想起她與夏盛卿初始的時候,月靜安派來的那個同樣叫“茯苓”的婢子。原先還沒有注意,現在隻覺得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刺耳的很。
夏盛卿並不知曉一瞬間她的心思就轉了這麼多彎彎繞繞,低頭看著茯苓,若有所思。那沈府的小姐一早就派人嚴加看管起來,是絕對沒法傳消息出來。且沈府小姐一心為謀沈府家財,好端端的怎麼會對夏子衿動手,除非她是瘋了。
更何況,她也沒那個能力聯係茯苓做下此事,況且,以她那樣蠢笨的樣子,可不像是能夠使喚動茯苓的人。
真武挺直身子,一腳踹到茯苓身上,眼底滿是痛色。對上他這樣的目光,茯苓不免心虛,平心而論,她一早就察覺出真武對她的懷疑,她爬上真武的床用的手段並不光彩,可這男子並沒有因此嫌棄苛待他一分。茯苓微微喘息,此刻被他這樣的目光看著,竟莫名覺得心口好似被人剜掉一塊,鮮血淋漓的。
夏子衿看著真武略顯單薄的身影,歎息一聲,胸口悶的喘不過氣來。看著她難受的樣子,夏盛卿立刻反應過來,暗罵自己怎麼忘了她剛剛中毒蘇醒,身子正是虛弱的時候,當下就叫真文和影一拖著人出去。
真武嘴巴張了張,想要說些軟話,左右別叫茯苓吃那麼多的苦,可看著夏子衿蒼白無力的樣子,這話怎麼都說不出口,垂在身側的雙手握成拳頭又黯然鬆開,告辭出去。
夏子衿靠在軟枕上,突然就乏了,夏盛卿看她的樣子,掖好被子,叮囑馨兒寸步不離的守著之後,就起身出去了。
茯苓被關在柴房裏,原本魅娘還跟她客氣,但見她油鹽不進,心裏頭就發了狠?下手越加狠辣,茯苓的慘叫聲在院子裏響了一夜,不過柴房離著夏子衿的寢臥遠的很,因而夏子衿什麼都沒聽見,倒是安安穩穩的睡了一夜。
第二天大早上,魅娘就神色慵懶的回來,夏子衿披散著頭發靠在床柱上,打了個嗬欠,這才看向她,方才她醒來的時候,馨兒就將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她了,她原以為會聞到一陣兒血腥味,現在倒是繚繚清香飄散而來,可見魅娘提前一步會房裏梳洗過了才過來。
想到魅娘愛臉如命的樣子,夏子衿多多少少能理解她絕對不能讓外人看出她的狼狽的心思。
“魅娘,可查出些什麼?”夏子衿捧著茶水,含了一口在嘴巴裏,清了清味道,張嘴吐到馨兒遞來的小盅裏邊,又順手遞了茶盞過去,撚著帕子詢問。
魅娘手段不同尋常,醫毒都是會的,又是個隨心所欲的性子,做事毫無章法,說不得就能問出什麼,隻是夏子衿心裏邊也清楚,這茯苓原就是死士,想她開口說話,怕是難如登天,隻是好不容易留下她的性命,不問出點什麼,夏子衿不甘心。
“她倒是個硬骨頭,硬生生扛了一晚上,臨了清晨到底是撐不住招了。”魅娘以往沒少幹審問人的事情,還第一次碰見這樣難以撬開的嘴巴,現在夏子衿一提起來,她就覺得腦仁“突突”直跳。
夏子衿頓時來了興致,“可說了什麼?”
“她說她是為姐姐報仇的,隻是礙於沒法進公主府,千方百計打聽到真武,就去尋了那沈家小姐,蠱惑她謀奪家產,借機靠近真武,她說她姐姐就叫茯苓,她這名字就是為了她姐姐改的。”魅娘攤開雙手,一邊說,一邊抬起頭來,悄摸看夏子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