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利爾禁不住嘴巴裏發苦,他尷尬的笑了兩聲,實在是不適應與夏天勤這樣繞彎子,打舌戰,索性直接開口,紅著臉結結巴巴的道:“九千歲,此事,此事有誤會,本王子近日已經查清楚,此事與大萊的榮世子沒有關係。”
“王子這話,本王不太明白。”夏天勤故意一字一頓的開口,笑的奸詐。
“本王子近日已經查明,是那仆人頂撞了我手下的人,爭執之中,對方才殺了他。”那人實際上是他親手殺的,但是這話不能說,唯有推給手底下的人,這樣,就算是要處置,也得他自己處置,“此事,是本王子誤會了榮世子。”
夏天勤原本還溫和的臉龐“刷”的一下沉下來,上邊好像鋪了一層霜,看著他的目光更是淬上細碎的冰晶,寒意從他的腳底心鑽進去,在他體內橫衝直撞,明明已經是五月份,他還是覺得自己好似是在隆冬臘月一樣寒冷。
好在這道視線並沒有在他身上停留許久,夏天勤就低垂眼簾,手指撫著杯子,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本王不明白。”
簡而言之,就是這件事情沒完,不是他一個誤會就能掩蓋過去的。
泰利爾一下子就慌了,在他看來,夏子衿之所以私底下傳信給他,就是想要將這件事情私底下解決,可現在看九千歲的意思,似乎並不打算如此。
無論如何,這件事情都不能捅到明麵上,若不然,兩國邦交算是徹底廢了。到時候,他就是西狄的罪人,他的幾個兄弟定然不會再讓他爭奪可汗的位置。
想到這個,泰利爾的眼中就冒出凶狠的光來,“九千歲想要本王子如何做?”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何況,他還有那麼大的把柄握在夏盛卿收裏頭。夏天勤見他識趣,不由自主的笑起來,“王子是個聰明人,剛剛的借口就很好,還希望明日在金鑾殿上王子能夠和剛剛一樣說。但到底是怎麼回事,還請王子稍後寫在紙上交給本王。”
現在還不是對付林潤玉的時候,夏盛卿還沒有回來,加上現在還需要林王府同夏啟軒製衡,短時間內,什麼都不能做。但隻要留下罪證,日後就可在關鍵時刻給林潤玉致命一擊。
很快就有婢女捧著文房四寶過來,泰利爾猶豫了一下,就對上夏天勤似笑非笑的眼眸,頓時歇了心底那些七七八八的心思,老老實實將林潤玉與他串通的事實寫下來。
林潤玉在得知泰利爾去了夏子衿府上後就一直密切關注他的動向。聽到暗衛來報,說是泰利爾走出長公主府時臉上帶著輕鬆的表情,立刻覺得不好。
但就是如此,他依舊沒有讓人告知林王這件事情。他可不覺得他這個父王會為了保自己而放棄自己的尊榮。他現在的心思,可都掛在那對賤人母子身上了。
想到主院裏住著的那個女人,林潤玉就恨的咬牙切齒。若不是他們母子迷惑了林王,他何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
就在林潤玉等著第二天被夏盛卿宣到金鑾殿問罪的時候,卻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反倒是泰利爾當著諸位大臣的麵處決了先前被夏子衿抓住的使者,說是他已經找到凶手,此前都是誤會。
林王和夏啟軒皆是氣的渾身顫抖,不明白他何以如此愚蠢,竟然放棄這樣的大好機會。
當然,不免有朝臣覺得奇怪,但看著泰利爾幹脆利落的殺了凶手,話語就噎在胸口吐不出來了,至於其他想找泰利爾麻煩的武將,則是被夏天勤給勸了下來。
瞧著地上那團都不成人形的東西,武將反而沒那麼生氣了。
榮遇自然是洗脫冤情從牢裏邊出來。雖然在場的臣子都敏銳的察覺到此事沒有這麼簡單,可看泰利爾和夏天勤之間似乎已經達成了交易的樣子,加上苦主都不追究,他們自然不會不識趣的出來反駁。
而另一邊,紅芙被巫族長老帶走後沒多久就醒了過來,打量著四周陌生的環境,她禁不住捂住自己的腦袋,這才想起之前的事情,神情立刻變了。
她瞬間起身就準備出去,門就在這個時候被打開,巫族長老見她似是準備離開的樣子,臉色霎時沉了下來,“你想去哪兒?”
“師父,你做了什麼?”紅芙腦海裏不住的告誡自己巫族長老不會去殺夏盛卿的,畢竟,這麼多年來,巫族長老都很疼愛她。
巫族長老瞧著她執迷不悟的樣子,越發認定她是對夏盛卿動了心,一想到那麼多毒蛇都沒有咬死夏盛卿,反而讓他留了一口氣,他心裏就忍不住鬱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