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皇上可查出是什麼人在背後造謠本王?”夏盛卿壓根就沒心思花費在這無聊的事情上,但是他現在畢竟是夏子衿的夫君,這個名頭不能認,若不然,夏子衿就要左右為難。
雖然他知曉夏子衿不會理會這些人,甚至就算他真的被證實是前朝皇子,夏子衿亦會執意保住他。但是他舍不得。
皇帝和林王的嘴角都是抽搐了一下,他是想叫回夏盛卿審問,現在反倒被他一口咬定是有人汙蔑。林王暗罵一聲狡猾,咳嗽一聲,“六千歲這是什麼意思,事情還沒有查明,就這麼隨意說是汙蔑,未免不妥。”
夏盛卿扭頭看他一眼,冷冷一笑“是嗎?本王是先帝親封的九千歲,當年更是為了救先帝身負重傷,先帝親自封本王九千歲,難不成林王爺是要說先帝識人不清嗎?”
“你胡說八道,本王什麼時候如此說過。”以往夏盛卿都甚少說話,別提與人爭論,林王見他一反常態的伶牙俐齒,頓時怔住,反應過來後才發覺自己被他直接扣了一頂大帽子,立刻撇清道。
夏盛卿勾唇冷笑,轉而看向皇帝,“皇上,難不成你也相信那些流言蜚語嗎?”
皇帝正看著二人鬥法,心裏麵打著讓二人爭的兩敗俱傷,他好漁翁得利的想法,就聽到夏盛卿將矛頭轉向他。他頓時愣住了,好大一會兒才發現過來,咬了咬牙,“此事,還是調查清楚的好。”
上次惠太妃叫他過去後,他回到禦書房足足坐了一下午,算是想清楚了一件事情,這林皇叔一直攛掇他對付夏盛卿,實則自己怕也是有著別的心思。想到這兒,皇帝轉過頭,略帶惱怒的看他一眼。
這二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有,他憑什麼沒資格當這皇帝,他是先帝的親生兒子,論身份,怎麼都比他們正統。隻不過現在沒有權勢罷了,但若是好好利用他二人,周旋下去,他說不得能有一絲機會。
小皇帝收回視線,繃著一張臉,裝作嚴肅的樣子,“林王,你先前不是已經抓住了那些傳播流言蜚語的人,不知道可有什麼證據?”
林王得意的看了夏盛卿一眼,從袖子裏取出一疊供詞交給走下來的太監,由他捧著交給皇帝。夏盛卿搭在扶手上的手掌微微縮緊,眯著眼睛,漫不經心的看過去,實則寒光乍現。
皇帝剛接過供詞還沒來得及看就察覺到一陣寒意,不由抖了抖身子,下意識的向視線的來源看去,就看到夏盛卿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似乎一點兒都不在意這些供詞,至於他的先前的感覺,更是無跡可尋。
最終,皇帝隻能歸功於他大概是被夏盛卿這個老師訓練的害怕了,因而才會下意識的恐懼。他低頭,翻開帶著血跡的供詞,臉色難看下來。
“九千歲,你如何解釋?”皇帝沉著臉將供詞扔下去。
夏盛卿淡淡的睜開眼睛,望著落在自己腳下的紙張,冷冽的瞥了皇帝一眼,暫且忍下這口氣,撿起紙張一張張看起來,繼而嗤笑一聲,“解釋?這有什麼好解釋的。不過是幾個人的隨口汙蔑罷了。”
皇帝先前砸下供詞還有些恐慌,擔心他發怒,但是看他沒什麼特別的反應,頓時放鬆下來,禁不住有些得意洋洋,又見他這幅無所謂的態度,一口氣哽在胸口,尚且帶著稚嫩的臉上就浮現出怒氣來,“九千歲,你以為朕當真年幼無知嗎?若這些事情不是真的,憑著他們的身份如何敢汙蔑你?”
夏盛卿舔了舔唇瓣,他當年被接到宮中後不久還想著他的養父母,後來才知道所謂的養父母實則是當年服侍她母妃的嬤嬤和一個老太監,在他被接進宮後沒多久,這二人就病逝了。
至於現在牢裏那兩個自稱他養父母的人根本就是冒牌貨,還有那些村民,當真是可笑。夏盛卿翹起唇角,“既然皇帝不信,又何必來過問本王,隻需將那些人帶上來,本王好好審問一番就是了。”
他站在原地,臉上毫無害怕,皇帝瞧著他風輕雲淡的樣子,心裏麵就不住的打顫,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做了個愚蠢的決定。但事已至此,他沒辦法後退了。現在皇姐不在京城,等皇姐回來,他就是想處置夏盛卿都不成,皇帝想到夏子衿手上的那道聖旨,眼底閃過陰鬱的光芒。
夏盛卿將他的變化一一看在眼裏,扶了一下拇指上的玉扳指,勾唇一笑,看來皇帝的心思的確是大了,既然如此,就不能怪他不仁義了。若是皇帝清楚自己的身份,乖覺一些,這皇位一時半會兒都不會換人,可他不甘心當個傀儡,自不量力,就沒有必要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