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時候,林潤玉的臉上就露出得意的表情來,“律親王妃,吃飯吧。”
“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女兒?我的女兒?”被稱作律親王妃的人聽到聲音,像是嚇到了一樣,猝然轉身,突然撲上去就掐住他的脖頸,“你還我女兒命來,你還我女兒命來!”
林潤玉猝不及防,被她撲了個正著,拚命掙紮起來,抬起腳,一腳踹到她的肚子上,掰開她的手臂,看著她倒在地上,恨恨的吐了一口唾沫,“瘋子!”
他本就受了傷,這會兒又動手,疼的他臉色發白,額頭上的汗都滴落下來,呸了一聲轉身離開。
律親王妃呻吟幾聲才從地上爬起來,看著尚且冒著熱氣的飯菜,伸手就抓起來往嘴巴裏塞,嘴巴裏不住的發出嗚咽聲。
林潤玉並不知道自己這番動作已經被人發現,他一瘸一拐的走出來後,就高聲喊小廝進來重新給自己擦藥。
另一頭,暗衛已經回到長公主府,將林潤玉不同尋常的表現告訴夏子衿。夏子衿扭頭看了眼夏盛卿,眼底都露出興奮的表情來,這個時候,能夠讓林潤玉如此小心翼翼,親自下去送吃的人,定然是十分重要的人。
“馨兒,去將本宮放在八寶閣中間的那副畫拿來。”這畫是她派人暗中搜羅的,上邊的人就是律親王妃,看到畫的時候,夏子衿就知道畫中人沒有作假,隻因此人和馨兒眉眼間十分相似,若說不是親娘,她都不相信。
這也難怪當初律親王看到馨兒第一眼就認了出來。夏子衿接過畫卷,轉而看向夏盛卿,對視一眼。
恰逢這時,方舟帶信回來,隻可惜是黑著臉的,一眾大臣在得知律親王要夏盛卿自刎城牆才肯退兵時,都是麵容詭異,夏子衿看著他們欲言又止的模樣,冷嗤一聲。
跟著就有個不怕死的站出來,“九千歲,律親王此來皆是為您,您不如就依著律親王所說,自刎城牆,想必,律親王一定會退兵的。”
夏子衿望著手腕上的冰種琉璃鐲子,眼神仿若淬了一層寒冰。這林王還當真是狠毒,這次要是不能將他一網打盡,還真是對不起她籌謀這麼久。他明知夏盛卿是前朝皇子,卻要律親王殺了他。
事後他再將律親王的消息透露給前朝遺孤,甚至是利用自己去對付律親王,而他則是漁翁得利,到時候即除了夏盛卿,又殺了律親王這個隱形中的威脅。
夏子衿“砰”的一聲擱下茶盞,打斷先前說話的臣子,冷眼睨著他,“吳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如今叛軍就在城外,你卻要對他服軟,甚至讓當朝九千歲自縊?你莫不是叛軍派來的?”
“這……”吳大人滿頭大汗,“老臣也是為了皇上的安危,若是九千歲肯犧牲自己,換來大萊平穩,真正是大功一件呐!”
大功一件?可這功勞是要用命換的,敢情這事不是發生在他身上,因而他說起這事來倒是順溜的很,簡直是惡心。
夏子衿冷冷的瞥他一眼,心裏邊開始計算待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怎麼處置他。
“吳大人說的也有道理,既然如此,不如這樣,若本王自刎過後,律親王依舊不退兵,就讓吳大人給本王陪葬,也省的本王黃泉路上一人孤單。”夏盛卿眉眼冷冽,似笑非笑的睨著吳大人。
吳大人瞬間冷汗淋漓,萬萬沒想到他會將話頭對準自己,張口結舌,吐不出話來,實在是律親王現在可是謀反,眼看皇位唾手可得,這個時候退兵,除非是傻子還差不多。
假如夏盛卿死在城牆上,而律親王依舊不肯退兵,死的就是他了。吳大人清楚這一點,所以才這般緊張。
夏子衿瞧著他慌亂的樣子,臉上的鄙夷如同潮水一般傾瀉出來,竟是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盛卿,你這提議倒是不錯,本宮瞧著吳大人忠心肝膽,也是一心為國的,你若是為國捐軀,想必吳大人是願意下去陪你的。此事就這麼定了。”
吳大人沒料到夏子衿先前還在辯駁自己,現在夏盛卿說了這麼一句,她就輕描淡寫的答應了。明明傳聞長公主和九千歲不是感情極好嗎?長公主怎麼會這般輕易的答應讓九千歲送死?
其他的大臣看著他癱倒在地上,一句話說不出來,皆是低下頭,不敢多說話,至於方舟,則是目光冷銳,若非他前去律親王的營帳,與他一起看了夏子衿寫的信,此刻定然會出來阻止。
並非他顧惜夏盛卿和吳大人的性命,而是他認為麵對叛軍不可妥協,更別說答應如此荒誕的條件,就算是戰死在沙場上,也比這般毫無意義的去送死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