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驚喜,然後是狂喜和激動,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裴氏跟前,雙手抬起,似乎是想要抱住她,可又擔心會驚擾到她,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手足無措,“夫人,你,你這是好了?”
“呆子!”念及夏子衿先前告訴她的話,裴氏在心底幽幽的歎了口氣,無奈的搖頭,抬手拉住他的手掌貼在自己臉頰上,嗔怪的瞧他一眼,“你這話,倒像是我以前不好一樣?”
律親王疼寵娘子向來都是到骨子裏的,聽她這話,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怎麼會?夫人一向都是極好的,怎麼會不好?”
若是他手底下帶的兵將看到他此刻這幅樣子,隻怕都要忍不住瞪大眼睛,懷疑自家王爺是不是被人調換了。
先前夏子衿接見裴氏的時候,夏盛卿就轉到屏風後邊去了,到底是女兒間的談話,他在,裴氏難免有所顧慮。這頭裴氏剛出去,他就從屏風後轉出去,上前去摟住夏子衿,下頜抵在她的腦袋上,“瞧你安慰別人倒是頭頭是道,輪到自個兒,卻是不知道了。”
他滿臉幽怨的看著夏子衿,夏子衿幹笑兩聲,知道他是在指責自己這幾日太過勞心,實則還是擔心自己。她看了眼案桌上放著的一遝奏折,深吸一口氣,討好似的將奏折推到他跟前,“盛卿,我有些累了,這些你幫我看可好?”
她這般滑頭,現在又擺出這幅拽著自己衣衫可憐巴巴的樣子,夏盛卿實在是拿她沒法子,無可奈何的歎息一聲,接過奏折看了起來。
而另一邊,劉瑾和魏清回到府中就將自家女兒和教導她的人都叫到院子裏審問,還當真問出些緣由來,一時間,府裏麵雞飛狗跳。
夏子衿是第二日知道這消息的,她正端著香茶品茗,聽到這事,隻覺得嘴巴裏的茶水都比往常香濃了許多,自是渾身舒暢。
她接過鎏金小瓷碗漱了漱口,由著曉葵服侍她穿戴整齊,抬步往金鑾殿走去,她落座後,眉眼一掃,視線就落到劉瑾身上。
劉瑾低著頭,戰戰兢兢的,生怕她繼續找自己麻煩,他昨兒回府鬧出的那些動靜可不小,準確的說,是故意為之,就是希望事情能傳到夏子衿耳朵裏。
這般,夏子衿的怒氣多多少少能夠平息一些。
夏子衿輕哼一聲,轉而望向一旁同樣提心吊膽的魏清,不過隻是一瞬就收回自己的視線,“榮世子可到了江南地界?”
位於末尾的官員立刻站出來道:“回皇上,尚且沒有,想必今日該到了,倒是吳大人一路快馬加鞭,昨日就已經到了江南地界。”
夏子衿愣了一下,撫著袖口精致的龍紋,頷首微笑,肯定吳有為的動作,“他倒是個盡心的。”
“若是沒有旁的事情就退朝吧。”夏子衿見他們半天沒有說話,知道約摸是沒有什麼事情了,當即揉著腦袋開口,“朕乏了。”
一眾朝臣立刻行禮恭送他回去,夏子衿回到禦書房,就瞧見夏盛卿滿眼溫和的瞅著自己,倒是絲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隨便找了個椅子靠在上邊。
她困得很,不一會兒就靠在椅子上睡著了。夏盛卿扭頭就看到她打瞌睡的模樣,轉而認命似的上前抱起她放在床榻上,又推開門,望向曉葵,“通知禦書房將膳食溫著,過一個時辰再送來。”
曉葵忙點頭去了,夏盛卿這才回屋盯著夏子衿出神,光是這麼瞧著,他都忍不住想要她。夏盛卿俯下身子,在他的唇瓣上輕啄一口。
夏子衿並沒有醒,可或許是感應到什麼,唇角不自覺的彎起來,看的夏盛卿跟著笑起來。
原以為她是要睡上一個時辰的,誰曉得半個時辰就醒了,夏子衿醒過來的時候,睜開眼睛,就瞧見夏盛卿正伏在案頭處理奏折。
她悄悄撐著身子坐起來,嘴巴帶著笑容望著夏盛卿。
可這情景沒持續多久,就被她肚子裏發出來的“咕嚕咕嚕”聲給破壞。夏盛卿擱下筆,回眸就見她滿臉不好意思的揉著自己的肚子。
夏盛卿收好奏折,走到她身邊坐下,“可是餓著了?”
既然是事實,夏盛卿同樣聽見了,她就沒必要繼續隱瞞了,理直氣壯的點頭,“確是餓的難受。”
“禦膳房裏的吃食還溫著,為夫去吩咐他們呈上來。”